笔趣阁 > 统一天下不能靠谈恋爱啊 >第五章 求之不得
    乐舞上场,美酒佳肴亦是一盘盘端上来,虽说比不上曾经昭国的华美精致,到底也是景国王室所用,质量自然上佳。

    “姊姊,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孟云斐突然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问。云容忽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在这热闹的宴席上食不知味,始终心不在焉。

    她有些歉意地对孟云斐笑笑,“没什么,不必担心我。”

    她掩饰似的端起清酒啜饮一口,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阿姊,你快看你快看!那个站起来祝酒的就是四殿下吗?”

    “嘘,漫漫,小点儿声。那正是靖阳君。怎么了?”

    她们旁边坐着的另一对姐妹花,正是右相伍缨家的一对千金。姐姐伍斓已十八岁,快出阁了,一片稳重做派,妹妹伍漫漫则还小,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他真英俊呀,我一眼就觉得好喜欢他。”

    云容依然有些魂不守舍,孟云斐听了这话倒是眼睛亮了亮,朝着伍漫漫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漫漫!你说什么呢,慎言!”伍相大女儿伍斓谨慎地看了看云容这边,云容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的对话,孟云斐又被挡在她旁边,从这儿也看不出来,稍稍放了心,声音又压低了些:“你还小,可不能乱说话。”

    伍漫漫有些委屈:“可我就是这么觉得呀!等我长大了,我想嫁给他!”

    她使劲问,姐姐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两人虽说有意压低了声音,但云容还是能听个七七八八。

    伍斓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又凑近了些,细细地跟妹妹讲:“漫漫,你听着,主君没有嫡子,五殿下还是个小孩子,现在争夺储君之位的,也就是三殿下和四殿下。”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云容,见她依然在低头沉思,似乎完全没注意她们这边的小动作,这才接着说:“三殿下的母亲就是梁美人,也就是父亲献给主君的。所以,我们家支持的是三殿下。而四殿下呢,是纯夫人所出,纯夫人和左相夫人是打小的手帕交,两家亲如一家,左相大人是想把他扶上王位的。”

    伍漫漫懵懵懂懂:“阿姊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就算不做太子吧,总也能封君呀?”

    伍斓捂了捂脸,“漫漫,你想得也太简单了。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父亲大人和左相支持的是两位不同的公子,你可一定要和四殿下保持距离。”

    伍漫漫撅起嘴来:“怎么这样!为什么父亲和左相不能支持同一个呢?”

    伍斓的目光忽然飘远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其实咱们景国以前是不分左右丞相的,只是六十多年前有个丞相一家独大,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局,之后的主君对丞相专权颇为忌惮,才专门分了左右丞相。所以左右丞相从设立之初,就是主君有意要分化相权的,要是两家真的同心协力了,恐怕才会引发祸患呢,更别说是储嗣这么重大的事情。”

    “唉这么麻烦,真讨厌。不过阿姊你知道的真多呀,我还以为咱们景国一直都是分左右相的呢。”

    “我其实也是看到了宁於君,才想起来这段历史的。漫漫,你看到那位现在在和主君说话的老爷爷了吗?他就是宁於君,是当年分设左右丞相的景文王现在还活着的最后一位公子啦,按辈分来说,是现在几位公子的舅爷爷呢。”

    云容其实一直听着右相这两个女儿说话,只是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听了伍斓的话,她有些诧异,不由得向上首宁於君看了过去。

    那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看着慈眉善目,但连景王陛下对他说话也是毕恭毕敬。

    宁於君其实一直待在封地宁於,今年才回了雍都,正好赶上孙儿辈的颍川公主生日,便也来凑凑热闹。

    云容把前世今生的记忆连起来,心里算了算,嬴钺当年灭昭的时候,这位宁於君大概还不到十岁,那是嬴钺的弟弟啊。

    当年的故人如今都在轮回走了一遭,他却当真是好命,做个享清福的闲散侯爷,还如此高寿。

    哪像她的故人们,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各个不得善终。

    宴席上首,倒当真其乐融融。

    景王酒喝得酣畅,脸上红红地对宁於君说:“宁於君,前些日子有人送了寡人一副六十年前太子钺的画像,寡人看着画像,越看越觉得寡人的四公子和画中人长得像极了。您也有些年头没回过雍都了,孩子们如今可都长大啦。正好今日您老人家有兴致,寡人想您可是现在世上唯一见过那位太子真人的人了,您看看,像吗?”

    嬴铄闻言笑着低了低头,从善如流地站起身,面向宁於君鞠了一躬。

    宁於君也喝得十分高兴,上下打量了几下嬴铄,连连点头:“像,真像!虽说还没长开,但真有当年我太子兄长一连拿下昭、韩两国的那股气魄了!我看哪,咱们这些小辈,又要让咱们景国迎来盛世啦!”

    嬴铄赶紧行礼,口中连告不敢当,敬了宁於君一杯酒。

    宁於君却是颇有兴致,喝了酒,便接着开口:“小铄啊,今年多大了?”

    嬴铄答道:“今年十六。”“哎哟,挺大了,可有婚约啦?”宁於君一脸慈祥地接着关怀小辈。

    这下把嬴铄呛了一下,脸腾地红了。

    嬴铄一时没说上话,上首景王后却笑眯眯地开口了:“有呀。”

    她转向身旁的景王,见他对自己笑着眨眨眼却不说话,嗔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下去:“说起来,这小儿女如今都大了,倒是真的可以把婚约提上日程啦。”

    靖阳君嬴铄确实是一早就有婚约的,这说来话长了。

    十六年前的一日,景王正跟左相孟楠一处下棋,忽然听宫人同时来报了两件喜事,一说纯夫人产下了四公子,母子平安;一说孟楠夫人有喜了,请相爷快回府去看看。

    景王王室宗亲联姻,左右不过是那几家。

    需知纯夫人和左相夫人是亲姐妹,当时景王还只有一个两岁的小公子,整日担惊受怕他会不会像自己前两个孩子那样夭折,听见这喜讯自然十分高兴。

    而孟楠夫人这个孩子呢,则实打实的是年轻的左相大人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喜出望外。

    这倒真是赶巧了。

    两边喜讯赶一起了,景王这便和左相一拍即合——若是孟家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呢,就让他做四公子嬴铄的伴读,一块儿长大;若是个女孩儿呢,就为他们俩定下婚约。

    十个月后,左相夫人生了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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