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统一天下不能靠谈恋爱啊 >第二十九章 公主远嫁
    诸事已定,云容回了趟左相府,王后已派人来秘密告知了左相与夫人,柳氏虽不舍,但在云容的劝慰下也抹抹眼泪开始为她打点。

    当晚,云容便秘密住进临华殿,成为了“颍川公主”。而真正的嬴念锦,则被王后安排送去了隐秘的宫殿中休养。

    云容想,念锦如今真的不必再做公主了,而她和洛玄璜……

    希望上天能对她温柔一点,或许能给他们一个圆满的归宿。

    司马弘背负使命前去请成时,左眼中箭伤势危急的安阳王尚未醒转过来。

    主帅有恙,蜀军元气大伤,副帅既接了国内旨意,便没有怎么威逼,两国讲和之事便这样定下来,十日之后景国在朝阳殿宴请蜀军将领,再过五日,一月初,便由蜀军护送公主车队远嫁蜀国。

    两国联姻之事半点马虎不得,宫中相关的一应人等都忙碌起来,为颍川公主的远嫁做准备。再加上时至年末,辞旧迎新,遭逢大难的景国人格外隆重,想要好好庆祝除夕,尽快迎来全新的一年。

    在这一片悲伤屈辱与欣喜期待交织的忙碌中,云容想起来一事,还是悄悄派人给缈云阁送了个信,报知文离自己就要去蜀国了。

    十日之后,王宫中的宴请如期召开,伤情稳定下来的启明泮亲自来宫里赴宴,依然大摇大摆,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如今的独眼。

    云容作为待嫁的公主,避开了宴席。那天晌午,她正由赵嬷嬷带着学习各项公众礼仪,晏晏突然一阵风似的蹿进了临华殿。

    “晏晏,你如今是公主的侍女,怎可如此失仪。”赵嬷嬷十分不满。

    云容带来的两个贴身侍女荷衣和晏晏都在学宫里的礼仪,短短几日后荷衣便像是个如假包换的宫女了,可晏晏却始终改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性子,整日拎着裙子飞跑,好像王宫里上蹿下跳的一只小猴儿。

    晏晏却不以为意,手上一松裙摆坠到地上:“殿下!告诉你个大消息!”

    至少还是记住了要叫云容“殿下”,还好还好,有进步。

    “怎么了?你这么兴师动众的。”云容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有些好奇。

    “那独眼龙安阳王果然不安好心!就在刚才的宫宴上,他,他突然说自己被靖阳君射瞎了一只眼睛,要靖阳君跪下来对他赔礼道歉!”

    “什么?靖阳君身为公子,一举一动皆关乎国之颜面。景国宫廷之中,怎容他如此放肆?”

    简直莫名其妙。沙场之上,谁没有受过伤挂过彩?事后来这么一手,可谓恶心至极。

    “就是,这还有王法吗?但他想必早就料到靖阳君不可能这么做。”

    云容突觉心里一紧,问道:“那安阳王怎么说?”

    “独眼龙说,不跪下来道歉也行,那就要靖阳君代替三殿下去蜀国为质子,否则就撕毁和约,重新开战!”

    云容霍然站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

    晏晏还在喋喋不休:“简直岂有此理!可独眼龙如此背信弃义,却敌不过他手上有蜀军……靖阳君当然不可能下跪,所以君上无奈已经答应了……”

    云容听不见她后面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喉头突然一阵腥甜,猛地一咳,地上便是一片猩红。

    这是……?

    心头一片空茫,脑中一片嗡嗡乱响。

    她茫茫然伏身想去看清一些,眼前忽然升腾起一片黑雾,沉沉地把她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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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史载,昱历两百六十三年九月初,蜀安阳王曜率军围景都雍。

    景首战不利,然士皆死守不退,缮守益坚。相拒三月,雍粮草将尽,燹骨成丘,溢血江河,而蜀攻势未衰,前途难卜。景欲请成,而蜀竟滥杀使臣,蛮横酷厉如此。

    十二月中,安阳王中箭,景再请,许。越明年一月,景迁都琰阳,颍川公主及公子铄随蜀军离雍,赴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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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散尽,春草初生之时,颍川公主远嫁的车队离开了雍都,随景军后卫一同远赴蜀之国都成都。

    成都是中原人对蜀国都城的称呼,而据蜀国人自己的说法,都城名为“曜”,是启明神降临的地方。

    蜀道难行,翻山越岭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遥遥可见曜都附近的城池。

    傍晚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土腥气,远处崎岖的山岭淹没在翻卷的浓雾与层云之中。

    嬴铄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帐篷前,隔着层层把守的蜀军营帐,望着远方的山峦。

    他的眼中没有一点温度,似乎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轻蔑地打量着他的蜀军士兵。

    “殿下,小心还有些雨点儿。”沐风一直跟在他身边,对他小声道。

    沐风是他最亲近的两名小厮之一,颇有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很得他器重。

    “不妨事。看天气,今晚不会再下大了。”嬴铄的目光转向山峦间若隐若现的城郭,沉吟道,“到曜都的路程……”

    “照这个速度,大概再过三四日就到了。”接嘴的是洛玄璜,他不知何时从外边转了回来,也站到了他身后。

    嬴铄微微颔首:“是差不多。”

    雍都已在千里之外了。

    不,景国的都城已迁至琰阳,曾经的雍都如今是雍城,而雍都之围是所有景国人记忆中难以磨灭的创伤。

    琰阳比雍地势更险,距离中原其它国家也更近。

    此次迁都,不仅仅是为了避开雍都之围的伤心事,更展现了景国君王的决心与气魄,将要绝地反击,展开更大的谋划。

    嬴铄忽然想起什么,皱眉道:“玄璜,你也回来有一会儿了……甘戟还没回来么?”

    大约半个时辰前,蜀军主帅营帐方向忽然闹腾了一阵子,隐约似乎还听到启明泮气急败坏的叱骂声,嬴铄心中疑虑,想派人稍稍打探下消息。他身边的小厮沐风和观海整日在他左右,蜀军人尽皆知,不好掩人耳目,他便想派个副将随便寻个由头远远地打探一番。

    洛玄璜是他的左副将,甘戟则是右副将。他忠心耿耿的这两位左膀右臂,也随着他入蜀为质的身份一道来了蜀国。

    按说两人中还是洛玄璜更机灵些,可巧当时他不在,便只好遣了甘戟去“打柴火”。

    甘戟人如其名,豪迈直爽如战戟,亦不大懂变通,眼下迟迟不归,不能不叫人担忧。

    洛玄璜闻言,眼神也有几分凝重,可鼻子里还是哼了一声:“那家伙又不是第一次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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