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格外镇定的再将那染满她鲜血的玻璃碎片,扔在了笑笑的腿边
“林林茵,你在做什么”笑笑震惊的瞪着她。
继而,就见她一张失血的脸颊越来越惨白只听得她对着咖啡厅的门口,弱声唤着,“哥救我,救救我笑笑姐她”
殷红的血迹,将林茵白色的裙子染成了刺目的殷红
笑笑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演技逼真的女人,感受到背部盯着她的那束目光,越来越寒
白惜朝从来没料到情况真如欧阳敏同他汇报的那一般,她唐笑笑强拉着林茵去了楼下的咖啡厅谈判去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女人之间,竟然会这么残忍得弄到血流成河,更没料到,她唐笑笑竟然会动手伤了林茵
白惜朝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不停的留着血,脸色惨白得宛若随时会断气的林茵,“茵茵,你怎么了别紧张深呼吸,深呼吸哥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的老毛病,在流血的情况下,又犯了
“哥,好痛,我的脸好痛”林茵不停的掉眼泪,一边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怒笑笑姐的,对对不起”
她的话,让白惜朝只觉心头一凛。
冰漠的眼神,冷冷的剜着对面僵直的笑笑,下一瞬,抱起失色的林茵就要往外走。
却不料,步子才踏出一步,结实的手臂就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
她握得很紧很紧,以至于,手指间已经泛出骇人的惨白,而她的脸色,更是白得如同一张纸片,没有一丝血色。
“白惜朝,你放下她”
冷硬的声音至唇瓣间一字一句的溢出来,抓着他胳膊的手越来越紧,“相信我,她是装的”
“放开我”
白惜朝的脸色如同被冰霜冻结着一般,冷峻的眉心间似在隐忍着某种怒意。
而笑笑,抓着他手臂的小手越发用力几分,执拗如她,怎么也不肯放开手去。
“放开”
他再次冷冷的命令着,已经丧失了耐心。
“白惜朝,她死不了的你相信我”
终于,笑笑歇斯底里的朝他嘶吼出声。
她讨厌他为了这个女人而担心的模样讨厌他为了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更讨厌他宁愿相信这个女人的假戏,却也不愿听她一句解释
她一句死不了三个字,明显的让白惜朝漆黑的深瞳剧缩了一圈。
他瞪着她的眸子如同冰棱子一般,笑笑在里面看到了他对自己那浓浓的厌恶身体恍惚了一下,就听得他冷绝的声音在耳畔间响起,“茵茵身体不好,不能流血如若她有什么不测,你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笑笑的手,机械的从他的手臂上松了开来,手指间泛着异样的苍白,有些骇人
心脏,不停的因痛而颤栗着,脸色惨白得早已没了一丝血色
头昏,脑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痉挛,疼得她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滚”
一个冰冰凉凉的字眼,从笑笑的唇间溢出来
白惜朝抱着血流成河的林茵,早已奔出了咖啡厅里去。
那一刻,看着那抹孤冷的背影,笑笑只觉所有的情感几乎快要崩溃决堤
对面,却见林茵惨白着一张脸,埋在白惜朝的臂弯里,朝这头的她,浅浅的笑着那么自信,那么得意
那一刻,笑笑多想冲上去撕碎那张丑陋的笑脸
狗男女她不停的在心里咒骂着,却只为了抚慰心底那血流成河的痛处
医院
“不是说过她不能流血吗怎么又出了这么多血”办公室里,邵温然没好气的问着正不停的抽着烟的白惜朝。
“你要再把她晚送过来五分钟,她说不定就真的直接走了”
邵温然的话,让白惜朝深邃的眼眸恍惚了一秒,下一瞬,敛了眉,继续抽手中的烟。
“以后注意点她这身体已经折腾不起了”。“恩”白惜朝沉声应了一句。
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脑子里,全然都是唐笑笑那张似怒似嗔的面孔。
烦
白惜朝将烟头狠狠的摁灭在了烟灰缸里,拾起头问邵温然,“茵茵要住几天院”
“三天左右吧再观察观察”
“给我安排个vip房”
“你要住这”邵温然讶异。
“暂时先陪着她吧”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回家不想回家去面对唐笑笑那张情感复杂的面孔
邵温然瞅着白惜朝的眼神有些怪异,“喂你这可算脚踏两条船啊”
白惜朝抬头看他,“不算。”
一个是自己的妹妹,而还有一个
大概,谁也不是,不过只是个同他
一天一夜,白惜朝没有回家。
恰逢周末,所以,两个人一天一夜没有见过面,更别提打电话了。
笑笑守在家中,坐立难安,心底宛若被千万只虫蚁啃噬着一般,难受得要命
她不停的给自己找活干,洗衣服,拖地板
然而,手上的活儿在做,脑子里却在不停的想着,现在那一双人到底在做什么林茵是真的在医院里了,还是两个人其实在你侬我侬白惜朝其实干脆就已经住进了她林茵的家中去
一想到这里,笑笑就觉脚心一阵冰凉,寒得她连心仿佛都冻痛了
要命得疼
终于,笑笑甩下手中的抹布,拨了一通电话给白惜朝。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
“有事”语气很冷,似距她于千里之外。
笑笑抽了一口凉气,冷下声线,问他,“你在哪里”
“医院。”
真的在医院笑笑沉默了。
隔了好半响,才问他,“在什么医院”
“你想做什么”白惜朝防备的问她。
一句话,却让笑笑受伤的心,凉了又凉。
她想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莫非这男人真的担心自己会杀了那个女人不成还是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真的就是如此歹毒的女人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笑笑冷笑,“怕我再用玻璃片割破她那张单纯的面具还是怕我真的把她给弄死”
笑笑苍凉的笑着,透着一种绝望的冰寒。
“唐笑笑”电话里,传来白惜朝冷冷的警告声,他的忍耐,已到极限。
笑笑嗤笑,“是白惜朝,你最好把你的林茵看紧点,看好点,免得她下次又被我给伤到,再有下次,说不定就不是只割割脸这么简单了”
笑笑傫下狠话,“啪”的一声就将电话给切断了。
却发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还在不停的发颤。
眼泪,早已不知何时从眼眶中漫了下来,将她苍白的面颊染湿了个透。
她丢了话筒,蹲在地上,终是忍不住抱头失声痛哭。
痛楚以及冰寒,将她浑身上下裹得紧紧地,而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嘶声竭力的在里面挣扎着
却怎么也,逃脱不出这份痛苦的境地
身体的每一寸骨血都在被这种伤痛啃噬着腐化着
疼
要了命的疼却无人能修补这疯狂折磨着她的伤口
“白惜朝,你真是个好坏不分的大混蛋”
而她,为什么会这么贱的,偏偏只爱这样一个混球
而林茵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机女子
能那么不顾一切的割下自己的手腕,现在也同样依旧是那一招置死地而后生
如此决绝的女人,笑笑光想想,背脊都一阵发凉。
笑笑还是找到了林茵去的那家医院,她是打电话问的邵温然,猜到白惜朝会将林茵送到那里。
笑笑到医院的时候,白惜朝恰好出去了,她直接找到了邵温然。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邵温然看着笑笑苍白的面颊,担忧的问她。
“没事”笑笑笑着摇头,故作坚强,“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邵温然深意的看她一眼,心底其实也猜出了个大概来,便什么也不再多说。
“林茵呢她没什么事儿吧”
“状态不是很好。”邵温然摇了摇头。
笑笑蹙眉,“她到底是什么病啊很严重吗”“恩这是医学界里一种很罕见的病,全世界也不过才1000多例,而治愈的只有百分之三,也就是,全球治愈的其实也不过就那么寥寥几个案例,至多十个左右”
邵温然的话,让笑笑彻底鄂住。
“这这么严重”
“是”邵温然点头,“这种病,不能流血,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流血过多的话,随时有死去的可能性”笑笑宛若不置信般的问他。
“是”
“”
那一刻,笑笑只觉身体一片寒意
林茵,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明明知道自己有死的可能性,却每次都用死亡来拼那个男人对她的爱
这个女人
她斗得过吗对自己都如此决绝,那对她的对手呢
“她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她。”笑笑只觉手心一片冰凉。
“vip特护室。”邵温然说完之后,似不放心的补充一句,“笑笑,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所以说话的时候,尽量小心一点。”
“我会的。”笑笑点头,笑容有些苍白。
如果林茵真的会因为她而受到刺激的话,那她还是那个心机深沉的林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