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思着怎么把撕裂的部分缝合起来。
船上都是男人,针线这种东西她也不敢指望。
季鱼把裙摆最边缘一圈撕下来,做布条用,裙摆变成毛边,也是一种设计。
她找到一把匕首,把从肩膀到腰际线被撕裂的拼缝,两边布料重叠,各戳了一排洞,直接把布条穿在洞里面,像穿鞋带一样穿了一圈,最后在腰际线处绑了个蝴蝶结,看起来也不突兀,挺有设计感。
裙子穿上以后,她自我感觉还不差,至少,裙子足够长了,肩膀也不用全露,更不用担心抹胸裙会突然掉下来。
她重新把头发拢到一边,梳理成她习惯的发型,鱼形耳坠也还在,鞋子没有,她的鞋子在逃跑过程中早就不知去向。
她干脆直接赤脚。
装扮完毕,季鱼才动身去隔壁的船舱吃饭。
隔壁船舱和郑淙的房间差不多大,两张吊床收起来后,变成了简易餐厅。
里面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在谈论事情。
“日本当地新闻报道,据称,有一名中国籍女游客,在玩海底狩猎项目时,误杀了若干条鲸鱼。导致整个浅滩海水被染红。影响恶劣,日本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该中国籍女游客是一名职业自由潜水运动员,拿过世界冠军。经深入调查得知,该名自由潜水运动员,在昨天训练过程中,曾服食兴奋剂,导致精神失控,误杀了鲸鱼,她所在的俱乐部已经将她除名卧槽,真的假的”
郑淙对着手机念完,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看向旁边的男人,笑道:“船长,能耐了啊,一不小心捡了个世界冠军回来。”
“这是今年第几起误杀”船长忽略他的调侃,张开食指和大拇指,自问自答,“第八起。半年时间不到,平均每个月都有人误杀鲸鱼,这明显不正常。尽快把这些消息汇总上报。”
“好,不过”
门突然被敲响,两个人谈话被打断。
季鱼敲了两下门,门直接开了。
郑淙正对着门的方向,看到一身蓝色礼服裙的女人,踩着笋尖般的小脚走进来,眼睛都直了。
原本高贵典雅的礼服裙,腰线以上,一边正常缝边,一边是本布系带设计,看起来随意,粗犷。
郑淙阅人无数,却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个性的女人。也很惊讶,一个女人,能同时驾驭优雅华贵和粗狂不羁这两种极端的着装风格。
“你穿得这么隆重,是要来喝谁的喜酒吗”郑淙笑着调侃。
季鱼没解释,直接走到简易餐桌边,其实就是嵌在船舱壁里面的一块长木条。
郑淙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她说了声“谢谢”,便坐下来。
“饭已经没有了,我给你煮碗面条,不过,千万不要对我的厨艺抱有任何期待,肯定比不上我们贤惠的枇杷兄弟。”
郑淙走到角落的一个嵌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搜罗出锅碗瓢盆等一堆的餐具来,一一摆上,开始烧水煮面,餐厅立刻又变成了厨房。
一直埋头吃饭的男人终于吃完,抬头时,视线撞上旁边的女人,目光在女人身上瞬了一瞬,立刻移向郑淙,似是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
他不跟她说话,季鱼也当不认识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却不知为何,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季鱼能感觉到,这个坚定沉着,冷静坚毅的硬汉船长,话不多,习惯用行动表达一切,短暂的两天时间与他接触,她就像在看一幕幕富有感染力的哑剧。
“怎么没人问枇杷和泥鳅去哪了呢”郑淙突然发问,打破了沉寂。
他一边煮面,一边自问自答,解释枇杷和泥鳅的去向。
“枇杷又躲到鱼嘴里去啦。船长你昨晚没回来,他说你不要他了,一个人躲进去,不知道有没有哭鼻子。我让泥鳅看着他。至于为什么你回来了,他们还没出现,”他双手撑着桌沿,笑着看向季鱼,“应该是怕见到她吧。”
季鱼回过头来,盯着郑淙:“这么严重是我长得像恐龙,见不得人吗”
“不不不,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太见得了人了。”郑淙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她面前,笑着解释,“我们家枇杷兄弟,情况特殊,怕见生人,又很粘船长,你多多包涵。”
“我去看看他。”船长起身,让郑淙再煮两碗面,转身迈着长腿,大步离开。
“等等,”季鱼把刚拿起来的筷子放下,“要去也是我去。我要亲自让他知道,我一点都不可怕。”
她抢在了他前面,跨出了房间,手臂被他拽住。
“你去做什么”他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回来。
“我们又不熟,你管我去什么”
季鱼挣脱他的手,不等他说什么,双手提起裙摆,快步跑向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