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侯爷难哄 >第八十五章 又想起京都
    京都,凌肖私宅。

    凌肖一身月白色常服,拎了一包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步子轻快的自巷口走来,渐近时步子慢下来,犹豫的敲了敲外门,半晌没有回应,凌肖眸中光亮又一次黯淡下来,草草打开门进去。

    依旧是空无一人。

    凌肖进去转身阖上门,沉默着将手中桂花糕放到院中石桌上,去后面水井打来水,认真的给那一小花圃新栽的月见草浇水,不忘打开门窗通风,卷起窗前竹帘,搬出那盆小心养着的寒兰出来晒太阳。

    做完这一切,凌肖站在廊下对着花盆出了半天神,到石桌前坐下,慢慢将那包桂花糕打开吃了。

    三日了,云奕不告而别已过三日。

    她出了京都,凌肖心下一松,紧接着麻麻痛痛的感觉升腾起来,漫过了鼻尖,让他但凡闲暇时一想起便喉咙发紧喘不过气来。

    明平侯府的气氛好不到哪去,顾长云愈发话少,一日下来话不过三句,他日前吩咐下去,一面在京都及京都外围城镇秘密寻找云奕,一面派人排查京都中知晓此事的人物。

    他那日回府后除了吩咐云卫暗卫,其余的只字未提,白清实观察他眉眼间像是暗暗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一扫先前的怆然若失,却一日日消瘦下去,心中不安,不知顾长云这般情状到底是好是坏,隐隐觉得风雨渐近。

    但看顾长云愈发沉着平静,也只得且走一步看一步。

    阿驿像是能感知什么,近日异常听话,也不淘气乱跑着玩,陪顾长云坐一会儿的次数也多了,顾长云看书写字或是望着窗外出神,他便静坐在一片自己玩自己的,时不时偷瞥一眼。

    白清实最先发觉他这个小动作,饭后将他唤到一旁询问。

    阿驿扁扁嘴,要哭不哭的,“最近少爷怎么怪怪的,阿驿总感觉一眨眼少爷就要不见了,得盯紧点。”

    白清实一时无话,他正想怎么安抚几句,便听阿驿低着头嘟囔了一句什么。

    “还有云奕,云奕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白清实一愣。

    阿驿抬起头,踌躇焦躁着追问,“云奕死了吗?死在外面了吗?所以回不来了?”

    一连三个死不死的问句把白清实弄得手足无措,哑口无言。

    少年倔强的咬着唇,袖子擦了擦脸,眼眶红了一片,白清实连忙哄道,“没没没,你听谁瞎说的?”

    阿驿带了哭腔,“我都好久没见云奕了……问来喜来福也不知道,还有少爷……少爷这几天一直在写什么死啊生啊的……”

    白清实惊讶,“侯爷这几天在写什么生死的?”

    阿驿一边抽咽,一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他看。

    白清实给他拍着背顺气,单手展开看,越看越心惊胆战。

    生死祭文。

    只寥寥几句,却也能看出这是顾长云写给云奕的祭文。

    白清实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没有反应。

    “生当安康,死当常乐。”

    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念及阿驿还在旁边,白清实强打精神,浅笑安抚他,“没什么,是侯爷抄的诗,不关云奕的事。”

    阿驿半信半疑,看看纸上并无提及云奕的名字,才勉强相信,抹去泪花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白清实笑笑,找了个让他帮忙去后面拿东西的借口,支他走了。

    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咀嚼几遍,白清实摇头一叹,拐个弯正面撞见顾长云。

    顾长云站在一假山旁,垂眸看假山下的几株兰草,神色莫测。

    白清实不知他站了多久,估摸这个距离他该是听不清方才他同阿驿说了什么,正犹豫要不要试探一番,顾长云缓缓抬眼看过来,开口道,“我就说,桌上少了张纸。”

    白清实无奈至极,老实将那张还没揣热的纸递了回去,半开玩笑道,“忘了咱们侯爷过目不忘,听力过人。”

    顾长云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都没展开看,直接纳进掌心。

    两人相对无言,顾长云没说什么,若无其事转身离去。

    白清实顿了一顿,静默片刻,也是疑惑云奕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蜀州晏家庄。

    天气晴朗,微风,月杏儿差使晏箜搬来棋盘在树荫下,缠着云奕陪她下棋玩。

    云奕躺的浑身发软,想着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一局未下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杏儿担心的看看四周,“是这边花儿草儿太多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云奕拿帕子拭了泪花,打个哈欠,“没事,有人想我了罢。”

    月杏儿确定她不是被什么惹得打喷嚏,松口气,白她一眼,“我看指不定是谁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云奕耸耸肩,“那确实不一定。”

    晏箜见怪不怪她们两个亲姐妹般拌嘴逗乐,柳正鲜少清闲,在云奕书架上拣几本书,不知道跑哪看书去了,只留晏箜一人在这里任她们使唤。

    曾伯怜惜云奕,一直念叨小姐一出门就瘦,让人早中晚的准备点心小吃送过来,一次不落。

    远远听得前面钟响,短促清脆三声,三人先后往院门瞥了几眼。

    月杏儿落下一白子,幸灾乐祸道,“曾伯又来了。”

    晏箜忍笑,起身去接。

    云奕头也不抬,吃了她一子,“笑也少不了你的。”

    片刻后,云奕懒洋洋随意落下一子,伸个懒腰,“赢了。”

    棋盘上的白子被云奕围杀堵劫得可可怜怜所剩无几,月杏儿苦着脸,愤愤瞪了云奕好几眼。

    过来的只有晏箜一个人,云奕扭头看他拿了多少东西,“曾伯呢?”

    晏箜拎了一三层餐盒过来,解释说,“炉子上炖着汤,曾伯不放心,回去看着了。”

    云奕略微挺直腰背,警惕道,“什么汤?”

    昨晚的八珍乌鸡汤曾伯看着她喝了小半锅,实在是有阴影。

    晏箜看一眼棋盘,失笑,被月杏儿恶狠狠的拧了一把,嘶嘶抽气,“闻着像是鸽子汤,还有党参桂圆枸杞。“

    云奕一听又瘫在了椅子上,无奈望天。

    月杏儿也皱眉,昨晚她正在旁边笑话云奕,被曾伯逮着也灌了两大碗,喝的不比云奕少哪去。

    晏箜看她们两人的反应心中好笑,将棋盘挪到一边,打开餐盒将里面碟子一一拿出来摆好。

    新鲜备下的灯盏糕,软滑的马蹄糕,巨胜奴什么的,林林总总摆满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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