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侯爷难哄 >第一百章 到底会不会养孩子
    夜幕降临,街上的花灯挑起,店家一一点上灯笼挂在外头照亮招牌,带了凉意的风徐徐抚在云奕脸上,云奕长睫微颤,五感渐渐回归,耳边除了四周楼下浅浅的人声,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身子先一步作出反应顿时猛地坐起,吓了因注意她呼息有变而转头来看的伦珠一跳。

    “怎么了?做噩梦了?”伦珠放下手里的东西挑亮灯,稍微走近了些,见她只是神情有些恍惚,额边并无惊吓出的冷汗,将将放下心来。

    竟睡得这般沉,云奕发现自己是在伦珠的美人榻上,心中暗暗惊讶自己警觉性差了那么多,苍白的脸色隐在暗处,“没事,”顿了顿,瞥了眼外面天色,笑道,“只是没想到睡了那么久。”

    伦珠察觉到一丝异样,侧了侧脸随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香炉里点的合欢皮,能安神,没什么味道,许是因为这个才睡的沉。”

    云奕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垂眼盯着自己的指尖。

    不是因为合欢皮,云奕的指甲刺进掌心,发冷发麻的皮肉才有了点血色,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泛起丁点痛意,伦珠两间屋子大小的房间仅仅是搁了三个冰盆,她待久了便手脚发凉,一个习武之人,什么时候竟是气虚到如此了……

    人迟钝了太多,云奕心中一阵恍然,清楚意识到自己这副身子确实比自己想的还要糟。

    伦珠的目光顺着她消瘦的肩滑到她青筋隐现的腕子上,眉头一皱,又极快舒展开,问,“在这用饭?”

    云奕体温回升,下了榻漫不经心伸个懒腰,暗暗活动经脉,“太打扰了,得走了。”

    伦珠没有强留,点点头,“那便改日罢,我看你很喜欢那奶酪团子,让人给你送点去三合楼?”

    拒绝的话在嘴边拐了弯,云奕眨眨眼,“太不好意思了,晏家主想这一口已经许久许久了。”

    伦珠一愣,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我让人多送去些。”

    “道谢的话留着让他自己说,”云奕走到窗边拨开帘子往远处看了几眼,回头对伦珠笑笑,“那我先走了?”

    伦珠换了身白色的轻衫,领口袖口都绣有银色的精致暗纹,腰间一串银饰,锁骨上面一截雪白的颈子,耳上东珠做的耳坠子轻轻打着晃,却不女气,也不柔弱,只让人觉得是十分赏心悦目的美,站在一片盈盈灯火光中,像是从天上出走的月光一般,实在看不出来这人也曾是个杀伐果断的战神。

    云奕这一眼微微出神,看着伦珠没说什么走到窗前送她,再次在心中啧啧感慨晏子初有眼无珠暴殄天物,挑了个贴着后面僻静巷子的窗子,利索翻身跃下。

    伦珠靠在窗边目送她离去,眉眼轻轻一抬,轻飘飘投向她要去的方向。

    不自觉还是皱眉,喃喃道,“晏家庄的人一个个对他们家二小姐那么放心的吗,晏子初到底会不会养孩子……”

    云奕向谢府一路疾行,经过一条卖各种吃食的小街,刚出锅鲜肉馄饨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远远瞥一眼热气腾腾的大锅,看清店家舀了满满一勺的馄饨到碗里,自言一句鼻子和眼睛暂时还算灵,既无奈又想笑。

    这个点侯爷约莫已经用上饭了,出门时后院正抬了笼野味进来,也不知道今晚做了什么菜,还有她点的红烧蹄筋,不知道准备了没有。

    脑子里想着杂事,云奕脚下一转,轻车熟路转入另一个巷子,此时她还未发觉无声潜近谢府的除了她还有其他人。

    明平侯府中,顾长云坐在饭桌前,垂着眉眼一言不发,迟迟没有动筷。

    周围人都屏息静气,没有敢主动提醒饭菜要凉得快些动筷的,王管家站在廊下,往里看了一眼,再抬头瞧瞧天色,招手唤来来喜,压低声音问,“云姑娘还没回来呢?”

    来喜小心翼翼往里瞧一眼,也压低嗓子,“还没。”

    王管家犯难,“走之前还点了晚上的菜呢,那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来喜宽慰道,“再等等罢,待会就回来了。”

    等什么等,再等也是侯爷等,也不知道今晚侯爷犯了什么别扭,王管家倍感无力,让他去给厨房带个话时刻准备着重新做菜。

    另三人陪着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白清实看了眼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长云,犹豫了下,淡淡开口道,“云姑娘许是有事,故而耽误了些。”

    顾长云眉眼像是挂了一层寒霜,“自己点的菜不回来吃,有什么好耽误的?”

    明明知道京都中有人想要她的命,那么晚了还在外面瞎转悠,都大半天不见人了,顾长云按捺住心中烦躁,双手握拳掩在桌下,不知是第几次往外看天色。

    阿驿眼巴巴的盯着眼前油光发亮的大鸡腿,可怜兮兮的咽了咽口水,乖巧的等着开饭。

    白清实耸耸肩,拿过今日的一沓礼单翻看,陆沉坐在他身侧,见状将灯烛往他那边移了移。

    顾长云看见脸色又沉了沉。

    上午颁下来圣旨,下午陆陆续续就许多官员假惺惺的前来道贺,顾长云耐着性子一一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只觉得头疼,赵远生也跟着来添乱,礼物拿了不少,废话也没少说,好奇的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磨破了嘴皮子想要一睹圣旨尊容。

    对于七王爷可不能像应付那些耳目爪牙一样,他今日没在朝堂上,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发展经过,众口纷纭,能在他嘴里套套话。

    做出一副十分无奈又头疼的神态,将圣旨拿给他看了,苦笑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圣旨就送到跟前了,欸不是,到底谁死了?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

    赵远生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接过圣旨细细看了一遍,叹一口气,故作高深道,“死的是一个承事郎,叫惠举,上任有两三年吧,害,今儿你没去上朝,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顾长云着急了些,“远生,这是个什么说法?什么叫什么事儿?好端端的整这么一出子,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咱们那么多年交情,你且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罢,叫人七上八下的,我中午饭都没吃好。”

    赵远生一脸无奈,摆摆手,“不是我说,这大理寺卿可不好做,”见顾长云脸上急躁又添几分,神情中的茫然不似作假,稍稍安抚道,“哎你也别急,今日我在朝堂上……”

    赵远生添油加醋将此事说道了一番,说得口干舌燥,一连灌下两杯西湖龙井,偷瞥他脸上的神情。

    顾长云大为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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