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侯爷难哄 >第三百一十三章 ……疯了。
    “果然是你。”

    为首的男子冷声开口,缓缓拔刀,刀尖直指眼前马上之人。

    风吹开茂密的枝杈,恍若碎片的日光在空地上轻轻摇晃,斗笠下,男人的唇角抿出一个冷峻的弧度,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他微微回头往旁侧瞥了瞥,意料之中,另有数名持刀男子从身后围了上来。

    拔刀对他的男子泄出一声讥讽的冷哼,死死盯着马上之人的面容,想要自斗笠下窥得那人神情究竟是不是表现出来的镇静,他道,“阿骨颜,你个叛徒。”

    清泉淙淙流过石上,掀起丁点细小的沙石,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被避险的本能驱赶惊起,扑着翅膀飞向更高处。

    斗笠下的目光毫无波澜地掠过众人,复又垂下,沉默着拔刀。

    这已足够说明一切。

    质问他的男子依旧得不到回答,愤慨地咬了咬后槽牙,手腕一转,冷冽的刀光正正打在马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

    阿骨颜缓慢地眨了下眼,低沉的眸间是浓得化不开的莫名神色,能让人一瞬间想起草原上飘过的云和风,是一种能轻易撕碎牦牛的雄鹰甘心蜷起双翅望向天空的平静。

    他还是没变。

    男子清楚看见他同数年前一样,薄唇上下轻轻开合,冷漠地吐出熟悉的两个字。

    蠢货。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郁气,率先提刀冲上前去。

    “噔”的一声轻响。

    掩着轻薄纱幔的窗后,一道清瘦人影懒懒伏在小竹榻上,苍白指尖夹起一枚棋子落在摆在被褥间的棋盘上。

    抬手时宽大袖衫无意滑下,绯红的纱衣堆在白皙赤裸的足边,像是层层叠叠飘落的海棠花瓣,开到极致,馥郁而又靡丽。

    常人道落子无声,亦无悔,如苏柴兰却十分乐意听这种中原的玉石棋子与木头棋盘相碰的声音。

    若仔细去看,可见散落在竹榻上的另有几本薄薄的棋谱,但他并不是在与自己对弈,而是随心所欲地胡乱摆着图案,并且乐此不疲。

    木门轻轻开合,如苏柴兰没有抬眸,犹豫着不知这一枚白色该落在哪里,思来想去总觉落在哪都不好,索性就在归来人的眼皮子底下“哗啦”一声将棋盘抹乱,赌气问他,“你怎么才回来?”

    阿骨颜顺从地半跪下,道,“路上有事突发,耽误了时间。”

    他身上好似还带着骄阳的炙热味道,如苏柴兰靠在枕头上嗅了嗅,不耐道,“你凑近些,离太远了。”

    “是。”

    嫌他动作慢似的,如苏柴兰眯起眼,伸手一把拽着他的领子往自己这边拉扯,阿骨颜倾着身子,一手本能地撑住床边,衣领被扯得大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腰腹。

    血气猛地钻了出来。

    如苏柴兰一双异色瞳孔泛起幽幽光亮,目光狠狠描过他肋下一道不足三寸的浅浅血痕,轻声问,“是谁干的?”

    他紧接着轻笑了一下,问,“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阿骨颜喉结微微攒动,顿了顿,交代,“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赫连丹丘。”

    冰冷的指尖滑过他的喉骨,继续往下,最终重重按在那道血痕上。

    “所以说,是赫连氏的人,不仅耽误了你回来陪我,还胆敢伤你。”

    如苏柴兰的声音极轻,舌尖滚过沁人寒意,轻飘飘地落在他另一只手下乍然出鞘的短刀上。

    阿骨颜低垂着头,视线正中就是这把漂亮的鎏金短刀,刀柄嵌一颗红得纯粹的宝石,宝石周围勾勒花纹,组成一只眼睛的图案。

    这枚红宝石便是瞳孔,无时无刻不泛着森森寒气,漠然地凝视刀下亡魂,令注视着它的人不由自主觉得头皮发麻。

    这把短刀却与他十分亲密,曾毫无阻隔地紧贴在一切,渐渐被染上和他一样的温度。

    阿骨颜默默将目光放得更低了些。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如苏柴兰不大满意地挑起他的下巴,命令他直视自己,放软语气道,“今晚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其他人和小事打扰你。”

    脆弱的喉骨被人不轻不重地碾过,阿骨颜哑声道,“多谢主人。”

    如苏柴兰轻轻一笑,“对吾,不必如此客气。”

    阿骨颜飞快看了他一眼,“……是,主人。”

    如意酒楼内,临时搭好的木台上摆着一方小桌,桌后,一清俊目盲少年噙着浅笑,一手抚醒木一手持纸扇,绘影绘声地讲一出兄弟二人智斗山贼的故事。,台下围两圈人,皆是沉醉神情。

    二楼雅间,懒洋洋倚在围栏上往下看的贵公子侧耳听了一会儿,不感兴趣地捂嘴打个哈欠,象牙折扇一抹,轻轻敲在手心,抱怨道,“远声兄,这出没有方才那出子戏动听。”

    圆桌对面坐着的人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同他搭话的这位纨绔公子暗暗撇嘴,又打了个哈欠,“要不我喊掌柜的上来,让下面这说书的换一个讲?”

    他眼底泛起点水光,面上虽有倦色,精神却好,举手投足间满是沾了女子胭脂水粉的甜香浮动,凡是浸淫过男女之事的人一看便知这人昨夜定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被翻红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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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远生对这种勾人心魄的甜香很是敏感,此刻颇有些眼红地飞快打量他一遍,艳羡而不是滋味地道,“还用得着换一个?我看吉元兄心思并不能全然放在此处,啧啧,瞧这一身的女儿香,昨晚必然是一展雄风,令哪些个小娘子迷醉得欲死要活。”

    “哪里哪里,”崔吉元自得地笑了笑,展开扇子微微挡住下半张脸,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小声道,“远生兄,这几日你没同我们哥儿几个在一处顽,醉香楼里多来了好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个个都是嬷嬷调教好的。”

    赵远生眼前一亮,听他继续说,“那模样那身段,啧啧,活儿也好,无一处不对哥儿几个的胃口,就昨晚那个,一张樱桃小嘴伺候的弟弟心醉神迷,恨不得美死在当时……”

    两人心照不宣地淫笑出声,赵远生听的口干舌燥,心里痒痒,恨不得马上去醉香楼里领略这万种醉人风情。

    崔吉元当下也没了听人说书的心思,眼珠一转,故作遗憾道,“哎,远生兄,不是我说,你真该去看看那群美人儿,嘿,薄薄一层纱衣下清一水儿的曼妙身姿,玉体横陈,光是看着就觉是人间艳景,更不用说去摸上一把……”

    赵远生双眼发直,闻言更是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手上虚虚抓了一把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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