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侯爷难哄 >第四百二十一章 “喜欢这个?”
    那日顾长云还是没有去成漱玉馆,云奕的脚程快,云卫更快,拦下马车后往回走小半条街,便见着了眼尾发红的云奕。

    顾长云一直留意外面,见她在暗处要抽身回去,忽地心口一疼,忙不迭亲自下车将人抱上去,弯腰抚去她靴上灰土再理好裙摆,揽她在怀中轻声安抚。

    这一幕在有心看热闹的路人眼中,便是明平侯偷空去花街浪荡,被府中娇养的那位江南美人发现,哭得梨花带雨追去阻拦,明平侯于心何忍,只得将人抱回车上打道回府。

    沈麟近日只在沈府与大理寺间来回,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匡求清晨去买早点时总会听见写卖菜买菜的大娘婶婶聚在一起谈天,他早晨也便就能就着一些有趣的邻里家常用早点。

    今日也不例外。

    热腾腾的豆乳掺了细糖,喝起来有一股甜甜的豆香,沈麟抿一小口,淡红的唇上沾了薄薄一层,满意眯起眼。

    匡求大咧咧地撕了油膜泡到豆乳中,也不放糖,就这么就着咸菜吃,沈麟接受不了他这种吃法,慢吞吞把糖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匡求挑眉,将那碟鸡蛋铺成的饼推给他,一五一十讲了这件新听得的趣事给他。

    沈麟当时便就没忍住笑,拍拍胸口咽下蛋饼,饶有兴趣道,“当真是这样传的?”

    “亲耳所闻,”匡求也笑了,“这两人之间的恩怨缠绵比那些话本子还动听,我看街坊间对此很是津津乐道,一个个恨不得去侯府里亲眼看看这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沈麟若有所思地点头,筷尖摆在碟边,问,“你说,我要不要去侯府一趟?”

    匡求有些惊讶,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要去看看?”

    沈麟眸色别有深意,指尖一点桌面,云淡风轻道,“有些事拿不定主意,得去跟侯爷知会一声,不才成日对着卷宗,也没见黄金屋没见颜如玉,看不惯他这么潇洒风流。”

    匡求仔细品了品这句话,想起他偶尔会抽出一本卷宗出神半日,再面无表情提笔写下来尚待考究之处收到抽屉里,估摸着现在已经差不多攒了好几封。

    他面色认真了几分,问,“我陪你去。”

    沈麟搅了搅豆乳,点头,目光望着盘子里问,“裴文虎呢?”

    匡求往四处看了看,只瞧见院墙上一只狸奴懒洋洋地晃着尾巴尖,道,“又睡过了罢,他是吃了早点再来。”

    于是沈麟便十分心安理得地将剩下一整张洒了葱花的蛋饼吃了。

    小半个时辰后,神采奕奕睡足了的某人冲进院门,一手拿着馅饼往嘴里塞,一手举着本书,朝窗子内的沈麟口齿不清地喊,“沈谷子,唔给你拉了本吃集!”

    “……”匡求闪身出现,不无嫌弃地接过他手里东西,顺便塞给他一盏清茶。

    裴文虎乐呵呵地被他拽着胳膊安排在院子里坐下,扭头对沈麟说,“介是街上新去的了,考多银买!”

    匡求忍无可忍,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先把嘴里的饼子咽了?”

    裴文虎不好意思笑笑,突然被噎着,赶紧喝了几口水送送。

    明平侯府内一片静谧,侍人轻手轻脚地行动,连翘端着水盆在房门前咬唇迟疑了半日,还是没有敲门打扰房内人歇息。

    昨儿马车回去后,顾长云与云奕就进去了书房,桌沿轻轻一晃,桌上的桂花茶漾开几圈波纹。

    云奕面露无奈地坐在顾长云怀里,因不愿让他像马车上那样捧着自己的脸仔细端详眼尾,挣扎了一小会儿才得以背对着他。

    顾长云目光很沉,哄她的语气却不能再软,眯起眼下巴搭在她肩窝,一下一下地轻蹭。

    “痒。”

    顾长云低声笑笑,掌着她的腰将人转过来,温柔的唇落在眉心,“心肝儿,我哪里惹你不高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云奕飞快抬眸看他一眼,若有似无碰了碰他的喉骨。

    这一双灿若秋水的眸中涵盖了太多,怜惜和纵容占了大多,顾长云的心一下子被勾走了,乱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将人按进怀里。

    桂花茶凉透,空气中淡淡的茶香花香恍若随之凝固,长久地保存在这一方天地中。

    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眨眼间就能刺破薄薄皮肉幻化蝶翼的肩胛,尽在他掌中搂着,捧着,成了绕指柔的一江春水,微微地打着颤。

    顾长云妥协地叹气,哄,“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不好,心肝儿,发发善心,别这么折磨我了。”

    云奕在满口满鼻的松香味中放松,敏锐察觉到他嗓音似有若无地发着颤。

    许是经年累积的习惯,他已经极不擅长主动袒露自己的深处,如此,穿过重山万水,眼下别无他人的亲昵间,他才能遮遮掩掩地展露出一丝丝的脆弱。

    又是这样,让自己心软。

    云奕放软了身段,环住面前人的肩背,也抬手以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他的后颈,轻笑,“哪儿就折磨你了?漱玉馆的楼姐姐可没说你坏话。”

    她微微一顿,“白管家说你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也不让人递个茶磨个墨什么的,回来没见着你才出去找的,又不是扔下你要走,你不也是要去找我么。”

    顾长云深深埋脸,柔软干燥的唇在那一小块细嫩皮肉上反复碾磨,吮出个红痕,明显是不信地哼哼两声,“怎么忍心想扔下我的啊。”

    云奕摸摸他的耳廓,出神地想起白清实的那句话,犹豫要不要将晏家牵扯的那些事告诉他。

    在她纵容的沉默中,顾长云揽着她的手渐渐托起,高挺鼻尖沿着白鹤般的漂亮弧度蹭进衣领,云奕隐约觉得小衣的绳扣有些松动,回神抵住了他的唇,低头对上一双可怜巴巴的眼,失笑道,“做什么?”

    “好些日子没有了……”顾长云喃喃,却还是温顺地抬起头与她亲近贴唇。

    云奕略仰起脸,他顺水推舟地叼了眼前这截琵琶骨轻轻磨牙。

    “嗯?”

    顾长云松口,讨好蹭蹭那圈齿痕,“你可还记得前日我与你提过的那名学子?”

    来了,云奕眉梢微挑,再次看明白要想这人吐出点真心话还是得先给他点甜头尝尝才行。

    她主动俯身,凑到他唇角张口,奖励似地留下丁点水光,“你说的话我全都记得。”

    “我让人去查了他的籍贯和生平,”顾长云重新压在她肩上抱着人晃了晃,眸光忽地锐利,“父亲自他出生后染上恶疾不治身亡,母亲在他一岁后亦撒手人寰,被外祖杨氏夫妇抚养长大,供其读书,而后托人送其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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