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楼里那么多新鲜玩意儿,也没见你天天喊人过去拿啊,”晏剡撩开帘子直接从栏杆那翻进去,撑着栏杆一坐,往后仰了仰,“我以为你还没睡醒呢,打算放下东西就走的。”
云奕漫不经心扫他一眼,朝门的方向抬抬下巴,“你现在也能走。”
晏剡捂着心口夸张地嚎了一声,“无情!好生无情!”
云奕满脸写着无语,余光瞥见眉眼含笑看两人斗嘴的连翘,用竹竿戳了戳他的胳膊,“我们心地善良的好连翘给你准备了茶点,没个眼色,还不快接着。”
晏剡颇为受宠若惊地啊了声,连忙过去接住。
连翘不好意思笑笑,“我去挪张小桌子来。”
“不用不用,”晏剡大大咧咧一摆手,就这么一手托着茶盘一手捏了枚绿豆糕,“这么整就行,真是太谢谢了哈哈哈。”
云奕眼皮跳了跳,手里的竹竿蠢蠢欲动要往他身上招呼。
连翘双颊淡淡地蒙上层绯红,点点头便下去了。
绿豆糕的清甜缓缓荡到云奕鼻尖,她原本还懒得动,到最后也只是摊开手,说,“给我一块。”
晏剡好笑又无奈,“你在这儿怎么更懒了?”还是在碟子里挑了块最为完好无损地放到她掌心里,“茶要不要也给你倒一杯?”
“不了,”云奕托腮看他,“有什么事就说,别显得像是蹭吃蹭喝的。”
“我有那么明显吗?”
晏剡咽下最后一口鲜花饼,喝一口茶顺顺,“咳咳,是你兄长,他的伤好了,专门让我跑过来跟你说一声。”
云奕眯眼抿去指尖的一点点心屑,静默片刻,冷笑,“哟,伤那么快就长好了啊。”
晏剡后背毛毛的,干笑两声,“害,没事,没多大事。”
云奕慢条斯理拿帕子擦手,末了,指尖点一点窗棂,幽幽道,“没多大事——还有其他事么?”
晏剡恋恋不舍地舔舔嘴唇,把茶盘放到一边去,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字条,并且在云奕略带几分疑惑的目光中干巴巴地解释说,“哈哈,我这不是怕给忘了么……”
其实是怕话还没来及说就被扔出去,情急之下还能把这纸团成团扔回来不是。
云奕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晏剡一本正经地展开,抚平,顺便拍去手上且沾在纸上的点心碎屑,看了半天。
道,“额,萧何光,是现在的丞相罢?他近日与万丘山那位万大人走的很近,这俩人可能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密谋,需得注意一下……还有,京中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贵族子弟要举办一场诗会,太学内外舍的不少学子会参与其中。”
“嗯……还有,那个啥,白彡梨她传来信说在闽南找着了一种蛊虫,其外形与之前那种血虫极为相似,在古书中没有记载,具体功用不详。”
云奕摩挲手上翡翠指环的动作忽地顿住,抬头看他,“功用不详?”
她若有所思喃喃,“这白彡娘子是跑去哪儿的山沟沟里去了?还有,她男人现在是跟她一起的罢,这两个人,一个劲地往深山老林里钻,捣鼓什么呢?”
“那咱确实是不知道,”晏剡一摊手,“断联大半年了都,再见面说不定都得给侄儿准备见面礼了。”
云奕一怔,想了想还真有可能,就把这事儿暂且先记了下来。
至于前两件事,说不定还能合到一块去。
云奕嗤笑一声,“得,我知道了,这一阵子还真是不安生。”
晏剡好像不怎么放心地多看了她好几眼,叮嘱道,“有什么事跟咱们说啊,你现在还得照看着姑爷这边,可抽不开身。”
“行了行了,”云奕摆摆手,似笑非笑,“那你就好好等着罢,肯定不会让你白白闲着。”
晏剡脸上的笑容飞快消失了一瞬间。
要不然咱还是客气客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