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人寻了一夜都不见人影，连动物都少见。
后面要不是程国公阻拦，恐怕季玉泽不放弃的继续在林内寻人。
面对程蕙心的失踪，季玉泽显得很是失魂落魄，样子更是凄惨，叫程国公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你说这都是什么孽缘。
身为武王世子若是喜上京城之内任何一个世家的贵女都将会是个美好的结局，怎么就偏偏看上他那不成器又丢了名声的女儿。
现下更是来了一出失踪。
不是程国公阴谋论，实在是他猜测这不会是程蕙心为了抗婚而想出来的坏法子，想用这种行为来逼迫他们和昭帝。
“不会的。”
季玉泽瞧出程国公的想法，分明还憔悴着，眼神坚定，“她不会故意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
再说，当初昭帝是浩浩荡荡的让她们出宫散心，明里暗里派了不少人，他可不会信程蕙心那二傻子、什么事都写在明面上的人会有这般的手腕和能力，能够在数十人的视线之下凭空消失。
比起是她故意所为，季玉泽更害怕心里的猜测被证实。
昭国之内被收买了几名官员都陆陆续续的传了不少消息过来，氐国的人在这些内应的帮助之下，边陲森严但也混进来了，就等着大战一开，在京城之内搞内乱。
季玉泽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氐国的人见他任务进度缓慢才想出直接抓了程国公女儿来做威胁，以此来为下一步攻打计划的顺利。
毕竟抓一个程蕙心回去做威胁，比起要等他再获取程国公信任，然后潜入军队之内，再获取边防军备图要来的快捷的多。
武王的事让氐国尝到了甜头。
威胁人的滋味非常的棒，毕竟他们只要抓个人就好，还省了人力物力财力，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事。
眼瞧着就算到这种地步季玉泽对程蕙心的滤镜还没有破碎，保持着她很好、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坚持，程国公顿时又是一口气叹出。
“虽说此时到底没那么冷，但你待了一夜也不好，还是先回去，我再派人找找若是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季玉泽想想也是，既然寻了这么久人肯定就还不在这，还不如回京去调查一些，要是当真是氐国出手他还要想办法再斡旋才好。
无论如何程蕙心都是与他定过亲的小娘子，他是不会放弃的。
季玉泽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回到武王府内影子很快就被召了出来，近日他一直负责替季玉泽向已经投靠氐国的官员传递信息、忙得很，面对季玉泽的怀疑，他就算是喊冤也是那般古板无波的样子。
既然季玉泽已经搞定了两人的亲事，氐国也不会冒险在这个重要的关头掠走一个郡主和公主，这不是平白惹人注意，更容易坏了大计。
他解释的认真，季玉泽的信任却不高。
氐国之内自然也不是一直都平和的，也有派别的。
一派就是他父亲所属的左派，一直在两国之内部署许多暗线，花费了多年和相当大的财力才打通了情报网，一派是属于氐国老将军的右派，比起什么等待、循序渐进的行为，他们更倾向与哪个能够最直接达到成果、效果最为显著的行为。
这个当初季玉泽不知情也属无意，算是一直争锋相对的右派和左派相互合作的成果。
毕竟再分派别，对武王的仇恨那大家都是一样的。
既然能在村子里想办法把武王弄出来，就算浪费了点眼线、死了点人那也是没有大碍的。
若是季玉泽父亲没有做掠走人的事，那右派可说不定。
“你再去探听清楚了再来回我。”
影子悄无声息的隐去，只有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耶王来信，圣上答应了与聿君的合作，已悄悄集结好了军队，就待里应外合，一举突破。”
耶王就是季玉泽的亲生父亲。
知道影子还没走，季玉泽问道：“那武王呢？”
氐国之内答应他不动武王的性命。
“两国交易达成，只要昭国驻守边陲的军队一撤，武王自然也就归来。”
昭帝的速度还是很快，他在部分朝臣和程国公的竭力反对之下，硬是联合宗亲和梅府的支持之下签署了两国的交易。
程国公这几日就在忙着整装待发要前去边陲，亲自率领大军后退三城，却没想到先碰上程蕙心失踪的事。
本来昭帝就苦恼着用什么理由留下程国公，这就刚好，他以女儿失踪、程国公还需处理好家事再说的理由完美的将程国公困在京城之内，随手派了一个亲信去处理此事。
程国公只当昭帝是对程蕙心担心，想让他尽快寻出来，也没多想。
很快，随着大军逐步退后，武王也被人送回来了，昭帝的安全感又回来了，领着所有人在城门处接应。
苍凉的冬末日里，云层将每一丝光线都阻拦在外，略显灰扑扑的天空之下一队马车正朝京城而来。
昭帝和季玉泽表情最为激动，程国公虽然极力反对以城池互换，但看到武王能够安全的回来，眼底还是残留着一丝慰藉。
但众人的微笑还未高高挂起，那些吹捧宽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到侍卫一脸凝重的从马车之内抱下来一名身形削廋、软如无力的男子。
也不知为何季玉泽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捏紧般，生疼生疼，有一瞬间连呼吸都疼的发不出声，他似是不可置信，脚步加快，不顾礼节的越过昭帝，直扑向神情呆滞的武王面前。
“父王......”
他颤抖到不成调的嗓音中饱含着愤怒、无力和无法克制的自责。
昭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男子，像是在否认现实，好一会才颤巍巍的问侍卫，“武王呢？”
他拒绝相信眼前这个无力都只能任由旁人抱着行动，无知无觉像个废人一样的人是武王。
曾经的武王身形厚壮、臂膀更是孔武有力，无论何时眼神都是坚毅、带着铮铮铁骨，怎么会变成一副痴痴傻傻、呆滞的模样。
侍卫悲痛道：“臣去接时，武王已经变成现在的模样。”
他们在接到武王时的心情也是愤怒、不敢置信、要不是顾着两国之间刚恢复的建交，侍卫甚至都想当场拔剑将那些无耻的氐国官员诛杀了。
全场鸦雀无声，直到好久昭帝含着怒腔的话响起，“氐国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