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全职]两只蓝蘑菇2 >第 8 章 8
    (一)

    曼修大概没有想过她的失踪对于我们这帮朋友意味着什么。

    南斯形容天塌了,扎玛也说感觉没有领头羊了,云逸说六神无主。

    只有馨安沉得住气,说一切都会好的。

    扎玛冷笑着说:“是啊,你什么都说会好的,这些年你就拿着这也会好的,那也会好的来哄老陆玩儿。现在好了,你工作不愁,房子到手,有男人有儿子,你有什么不好的!”

    馨安不答话,依着她的性格,她只会在心里想一下如何反驳,表面上却纹丝不动,任由着扎玛冷嘲热讽。

    薄展开了一瓶酒递给扎玛,让她喝,然后说:“你赶紧把这瓶吹完,留着瓶子,准有用。你不是一直看馨安不顺眼吗?那肯定也看苏群不顺眼,一看到苏群就想起来我是他的姐姐,又要恼火,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就是这么会联想。所以,不如你先用瓶子把我砸倒,这样我也不用费劲巴力的去找老陆,也不用干耗在这里听你们吵。”

    扎玛停住了,不敢再伸手够那瓶酒。薄展才缓缓的发问:“老陆失踪多长时间的时候你们才想起来联系她?还说关心她,那我问你们,她一夜之间删的完那么多朋友圈和微博吗?”

    看着众人沉默不语,老薄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实话告诉你们,她从去年开始,一点一点的在删,我一直不明白她在干什么,后来我想她不想让人察觉她的异样,所以这就给了你们理由给自己开脱,你们注意过这些吗?你们问过原因吗?说不定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有了走掉的念头,你们谁都没发现,还有脸在这里互相指责?”

    云逸反问:“你发现了为什么不问?”

    老薄借着酒劲,梗着脖子斩钉截铁的回道:“因为我不想问,我只觉得她那一阵是在发疯,谁还没有过特别失落的时候。可是这里有一个人最该去问,她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南斯适时的说:“好了好了,老薄,大家没有互相指责,只是心里着急,说话重了点儿。如果大家真的发现了这些异常,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问老陆的。”

    薄展冷笑道:“行了吧,你不用替谁打掩护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一起混了这么些年,谁的牛黄狗宝都不用掏出来,别让我揭穿你们一个一个为什么现在又那么着急找曼修,好吗?曼修那么重视朋友,我不希望她再伤心了。我倒是希望她永远不出现才好,不用替你们再背锅。”

    薄展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说:“都自己看看今天几号了,你们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不用再等曼修了,按你们的原计划去做就好了。”

    薄展讲这些话时,我一直在旁边偷看众人的表情,他们全都脸色灰暗,似乎所有的生气正从身体里消失。

    德吉面无血色的跌跌撞撞离开,云逸和扎玛一起走掉了,南斯说:“老薄,你确定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薄点点头,问馨安:“你不跟德吉一起走吗?”

    馨安说:“我去接丁丁,今晚还是回我妈那里住,德吉不跟我一起的。”说罢带了南斯一起走了。

    我坐在老薄对面的沙发上,傻子一样的看着她补妆。一面想起这顿下午茶,寻找老陆的活动毫无进展,又似乎牵连出更多的事情来。看来我脱离组织已久,他们的话我都听不明白了。因此我决定留下来和她单独谈谈。

    薄展收了粉底对我说:“有什么话就尽量说吧,不用兜圈子。”

    我说:“这些年我也只有跟你们说话时直截了当,跟班上认识的朋友只有一百八十倍的加小心,有时候真觉得累。”

    老薄问:“怎么了?上班不痛快吗?还不是一样得回去。”

    “你不知道,我出来之前把那个信封寄出去了。”

    “很好啊,那就等着报应降到罪有应得的人身上就是了。”

    我摇摇头觉得一阵痛惜,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老薄说:“你不制止她,她会犯更大的错误,及时止损,没有什么不对。”

    我恨恨的说:“我感觉我只是在报复。”

    老薄转移了话题,说:“你很想知道曼修这几年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说:“是啊,自从毕了业离开这里之后就没有太多了解。”

    薄展眯起眼点了根烟:“其实了解一个人,跟距离远近没有关系,而在于心,我自己认为是她的执念害了她。”然后薄展读了一段文字给我:

    “那天看了那段视频,我的心就像熔铁流过一样,又焦灼又心疼,那种酸爽太过瘾。今天早上5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心疼,知道她终于属于别人之后心态就不那么平静了,但有什么办法呢?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我和她居然真的心意相通。我前脚收藏了同道大叔的图,她后脚便去赞了;我刚意识到德吉的威胁,她就同意了求婚。我俩都知道6月30号那天之后,关系就大不一样了,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走到了那一天,谁都没去阻止。

    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听《于是我不再唱歌》,我多么希望自己像那个远行的少年一样,和她重逢在天明一起上路去天际呢。我总对自己说,清醒点,这里是现实,可没人陪你演你的剧本。的确,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念罢,薄展把手机递给我,我看到那是一张照片,很显然是日记中的一页。我发现,那是曼修失踪前的那夜。我突然想起什么,翻看自己的短信。那天晚上,曼修先是给薄展发了这张图片,又给我发了短信,然后就此消失不见了。我也把短信给老薄看了,老薄只瞄了一眼,就说:“她一直就是个有执念的傻逼,从我在她家地板上知道她的过往开始,我就知道她会一错再错,任谁都劝不回头。”

    然后薄展要了一些酒,说喝嗨了记忆就会自己蹦出来,就能尽量讲的完整一些。

    老陆的蒙名叫做舒雅乐,她姓云,云舒雅乐听上去还蛮有诗意的,但她一点都不是一个有诗意的人。为了抢馨安的眼球,常干一些傻事,或者和最严厉的主任作对,或者穿奇装异服到处招摇,有次甚至带了一块劳力士钻表在学校里四处显摆。这像不像青春期的傻小子为自己心仪的女生干过的事?

    她和馨安第一次见面居然是一次月考,那时候曼修比馨安高一级,她俩那天坐同桌。曼修就那样的被馨安吸引住了,哪怕全程她只跟馨安说了一句话:“嘿,让一下,让我进去。”

    然后曼修回家跟云老爹说了两件事,第一,她要降级;第二,她要改名叫陆曼修,她说她的人生路太长了,她得鼓励自己。这两件事在云老爹办来简直易如反掌,只是他不知道曼修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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