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彼岸花红的似血,花瓣打着旋儿从树上飘落。

    这里是地狱唯一的明亮之处,天空上悬挂着太阳,阳光下万千株花吐艳,数不清究竟多少朵。

    恶魔一袭黑裙俏立花中,裙摆倒映银河星辰,她手持一把银色剪子,正在修剪花枝。

    “姐姐。”蛇撒娇。

    这引来恶魔回眸一笑,“又来找我玩啦。”她伸出苍白的手,逗弄着地狱仆从。

    “我以为世上没有恶魔了。”玛戈走过去。

    英格丽德好奇的回过头,明媚的绿眸闪过惊讶,“原来世上仍有天使。”

    “没有了。”玛戈道,她抬手捧过一朵花,亲吻花瓣,“我是最后一只,因人类一己之私/欲,偶来此间。”

    “真巧,我也是因为人才来到这里。”英格丽德冲站在远处的倦怠招手。“想吃东西吗?”

    玛戈终于知道为什么倦怠会长得这么大。

    比起传说中的描述,这位小巧玲珑的蛇女郎如今简直是个庞然大物。

    只见倦怠轻车熟路地用尾巴死死缠住英格丽德纤细的腿,她搂住恶魔,低下头,用牙齿撕开恶魔的喉咙,她吸吮着,鲜血伴着魔力灌入她的肚子,鳞片渐渐泛起了金色光芒。

    对这些生灵来说,魔力是最好的食物。

    很快鲜血无法平息倦怠的饥饿,她开始撕/咬,尖锐的牙直接将恶魔肩上的肉带着骨一同撕下。

    “把我衣服弄脏了。”恶魔抬手。

    倦怠撞在树上,摔落在地,但仍在啃咬着那根骨。

    棕发绿眸的恶魔扶着花,很慢的跪坐在地,大概对她来说这样的伤势也很重,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

    “喂她做什么?”玛戈扫了英格丽德一眼。

    “等她生只小/瘟/疫。”英格丽德将名唤战争的蛇变成猫,搂在膝上,划破手臂让小猫/舔/血。“战争太小了,我担心养不大。”

    “花是你种的?”天使用鼻尖轻触花瓣。

    “对。”

    “为什么要种花?”

    “等花开。”

    “花开后你要做什么?”天使洁白羽翼舒展,如一丛云。

    “下裁决。”英格丽德站起身来,狰狞伤口消失不见,衣裙焕然一新,她换了件亮绿配鹅黄的和服,上边刺绣着紫色晚香玉,棕发被樱花木簪挽于脑后,剩下一缕垂在肩畔,手拢洒金鹤舞扇,看起来温柔恬静,如一尊圣母像,纤尘不染。

    “何人唤你来此?”天使回首。

    “万千枉死冤魂。”恶魔答,竖起纤细的手指,停在唇畔,她转了个圈,笑,“听,她们在哭。”

    “人性本恶,弱肉强食。”天使掐下一朵花。“太吵了。死了的东西要学会认命。”

    “他们需要知道,作恶是有代价的。”英格丽德拾起花。

    “不值得。”天使说,“死掉的不值得,活着的也不值得,人间自有人间的秩序和规则,与我们无关。”

    “有生灵死不瞑目。”恶魔将花别回枝头,合扇,轻敲掌心,“太阳落山了。”

    黑暗乍临,明月当空,团团簇簇的花开了半院,女人的哭声自花蕊响起。

    “杀了他。”

    “杀了她。”

    “杀了他们。”

    一声叠一声,撕心裂肺,吓得倦怠躲在英格丽德腿边,紧紧抱住恶魔的腰。

    “你们这个物种,果然,”天使仰望月夜,“擅长无聊。”

    恶魔优雅一颔首,垂下苍白颈子,旋而展扇半掩檀口,“承您谬赞。”

    #

    北印悲伤钻之歌于客厅回荡。

    “男人,冷漠;女孩,老去。”有女孩唱道,“我们终不再光芒万丈。”

    声音很熟,于是陈冷翡在出门前瞄了眼电视。

    果然是女团选秀出道节目。

    不知为何,斑斑钟爱第十七号选手沈含笑。

    斑斑坐在沙发上,捧着盒蓝莓,本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猛地一抬头,“你要去拿外卖?”

    “我晚上出去吃饭。”陈冷翡说。

    ”跟谁呀?”

    “小雪和怀袖她们两个。”

    “大约什么时候回来?”斑斑盘问。

    “九点多吧。”

    话音刚落,斑斑踩上便鞋,噌地蹿回房间,拎着水和药过来,“乖,先把晚上的药吃了。”

    陈冷翡看着躺在斑斑掌心上的那一把药,终没能沉住气,“妈妈。”

    “哎。”斑斑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她,尽陈冷翡全力只能读出关切。

    “来接我好不好,快散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最后陈冷翡还是把“这些药究竟都是什么药”咽了回去。

    问了也没用,要是想告诉她早就跟她讲了。

    如果这是李半月的留招,以防来日她背刺,问斑斑只会让斑斑为难。

    很早之前她就意识到斑斑的自我早就奉献给了那孤注一掷的爱,那个女人差不多是斑斑全部的人生意义。

    “没问题。”斑斑点点头,亲亲她的额,“妈妈随叫随到。”说完从沙发后纸箱里掏了半天,拿出来个手包,“妈妈送你个新包包,这个漂亮。宝宝给妈妈笑一个好不好?笑一笑嘛。”

    “你怎么又在看练习生呀。”陈冷翡挽了挽唇,她把钥匙和门卡丢进新包里。“你好喜欢那个十七号姑娘。”

    “她是个可怜孩子。”斑斑转过头去看电视屏幕,“非常非常的可怜,也很努力,我挺欣赏她的,希望她以后能过上开心日子的。”

    陈冷翡望着斑斑,“资本包装的商品活得并不会开心。”

    “娱乐圈就这个样子,得有人捧才能出名,不然漂亮姑娘多的是,谁认识谁呀。”斑斑放下水果盒子,“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一心一意读书的,只有很幸运的漂亮女孩才有机会求学,所以宝贝要好好学习,当个大科学家,”还偷偷地笑,“像柳照水姑娘似的,成为大院士,小孔雀尾巴一翘,谁都瞧不起。”

    “好。”陈冷翡敷衍道。

    她打车去了郑雪主在医院边租的房子。

    西单附近地价高昂,所以郑雪主斥巨资租到了一间很破的老房子,没有电梯,外墙上的漆朝不保夕,屋里也没铺地砖,只是水泥地,仅客厅和主卧里铺了榻榻米。

    从一楼爬到七楼陈冷翡花了半个小时,她坐在楼梯上歇了好几次。

    “啊你来了,我去炒菜。”郑雪主倒没怪她迟到。

    姜怀袖拎了三瓶高度酒,已开了一瓶,自己对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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