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221 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类拥有一项堪称伟大且荒谬的技能,即在非正经事时效率可高达百分之三百。

    如果让阿德莱德认真的坐下来,乖乖写完一份她接的编剧代笔小黑工,那她至少要去一趟浴室,洗个澡,切一盘水果,洗盘子,洗个手,坐下来再煮一壶清咖啡,配上巧克力酱,由于摩卡咖啡热量太高,她会在喝到一半时,以嫌弃咖啡豆味道不佳为理由,极具创意地换成一杯热巧克力,在喝剩三分之一杯时去心算卡路里,然后用她买的那些廉价茶包做替代,当然还要再来一杯维生素C泡腾片,用一百毫升水冲配出浓郁口感,在完成上述工序后,必然她需要再去一次洗手间,回来看看时间,可能是午饭也可能是晚饭,她要去洗菜备菜了。

    如果中午开工的话,一般磨蹭到凌晨一点,她可以打下第一行字,之后开始猜她的东家是哪个编剧。

    虽然代笔讲究双盲,每个人物的名字都被替换成了A1A2A3,城市名字也会被替换掉,但打码后会出具人物设定和城市设定——当然也会有可恶的智障给她一句话,沙俄没落贵族A爱上了日耳曼军官B,这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战争时期的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文科科目,但历史和地理学的还是中等偏上,解码后她就会去搜剧名与编剧,对那个懒蛋进行犀利的嘲讽,随后……天亮了,她得去眯一会儿。

    但说起她只出不进的小岛企划,她就能废寝忘食的全身心的投入。

    比如前天她草拟了AI的雏形,昨天一晚上,她就列好了项目表,在经历一周埋头苦干后,她的颈椎终于光荣的罢工了。

    早上起床她脖子就疼得不得了,连头都不能低,必须仰着。

    在嘲笑声里,丽贝卡慷慨地帮她也准备了一份中午的便当,因为她不得不临时出门去附属医院挂号拍片。

    等回到实验室,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莉拉扭过脑袋,“你怎么了?”

    阿德莱德仰着脑袋,固执地挽回自己最后一分尊严,“落枕。”

    “哈。”莉拉又把耳机戴回去了,

    祸不单行,她拨冗写的剧本还被打回来了。

    她打开邮箱只想看见杂志社发回来的“你的来稿已接受”,而不是从一个临时注册的邮箱发来的吼叫信:“A是女人!B是男人!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于是阿德莱德用基本厚厚的教科书垫着电脑,工作可以不干,但吼叫信必须骂回去。

    她哐哐哐的敲着键盘——“你也没说A和B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那边可能和她在一个时区,秒回——“你用你的屁股或脚趾头想,A也是女的!”

    到午饭时她就一直在跟这个东家辩论,东家想让她重写,而她认为重写那是额外的价格,这就导致,一上午过去了,丽贝卡来找她送饭,她一点活都没给老橘子干。

    “给。”丽贝卡的口味一向清淡,只是用黄油煎了两根香蕉,然后做了一枚花生酱香蕉吐司,淋了些巧克力酱和盖了一勺奶油,配了几颗草莓和树莓。

    阿德莱德只好维持着这个可怜的仰头姿势,可怜巴巴的说,“我要吃肉。”

    “上次水果买多了。”丽贝卡把吐司切成四块,塞进她嘴巴里一块,“要烂掉了。”

    “我想吃煎的猪排。”阿德莱德抓着她晃着撒娇。

    这时莉拉端着从食堂打包的白酱意面回来,“你俩关系好好啊。”

    “啊她太可爱了。”陈冷翡摸摸阿呆的脑袋,未置可否。

    不过莉拉倒也对这个说辞买账,因为吃完饭她就被阿呆指示着去拿片子。

    “你怎么不自己去呀?”她就溜过来找阿呆唠嗑。

    “我怕骨头。”阿呆小声说,“骨头恐惧症。”

    “咦?”她问,“煮好的排骨也怕吗?”

    “吃的不怕。”阿呆说,“怕人的。”

    她忽然想捉弄阿呆,“你想看人的肋排吗?”

    “不要!”阿呆连忙捂眼睛。“不看!”

    “你自己的肋排也怕吗?”她狐疑地问。

    “都怕。”阿德莱德抬着脑袋,撇撇嘴,“所以你可以好好吃饭吃胖点吗?我不喜欢骨头。”

    “你说谎。”丽贝卡说,“我不信你闭着眼睛洗澡。”

    “下雨了。”阿德莱德只好坦白从严,“停车场不许病人停车,停外边又要冒雨走过去,我不想动弹。”

    “抓到你了。”丽贝卡亲亲她额头。

    但丽贝卡这个姑娘记仇——非常的记仇。

    等晚上回家,她就看见餐桌上一排小玻璃罐子,里面是泡的或者腌渍的梅子、萝卜、姜,还有两瓶海苔或者酱油炸葱。

    罐子长得都一模一样,以她对某个女人的深度了解,这肯定是什么义乌小商品批发淘来的廉价仿制货——是的,伊莲恩是高仿的爱好者。

    “阿黛。”丽贝卡打开玻璃罐的可爱盖子,“之前的小点心菜吃光了,今天要吃新的一批。”

    阿德莱德当即央求,“冷冷。”

    “原来你还是能发三声的啊。”陈冷翡还是把筷子拿了出来,“上次是我开的盲盒。”

    阿呆直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

    “说好的。”陈冷翡固执地把筷子塞给阿呆,目送阿呆一脸视死如归的夹起一枚梅子。

    阿德莱德闭着眼睛,稍微咬了个边,“是甜的,这个是糖渍。”她放心大胆地把这一颗塞进嘴巴后,被咸的眼泪都出来了,紧往喉咙里灌水,“呸呸呸是盐渍。”

    伊莲恩做的小咸菜非常好吃,比如盐渍梅子,配上鸡汤冲的乌龙茶,洒上海苔和芝麻,就是好吃的茶泡饭,但是她所有的咸菜都堆在一模一样的批发罐子里,上边没有任何标识,而且随着腌渍时间的长短不一,甚至无法从外表上辨别那款是甜的,那款是咸的。

    而可怕的是,她弄得盐渍梅子特别的咸,一粒就能配一碗饭的咸度,而且会选仔姜和白萝卜做腌菜,导致两者颜色看起来差不多——可阿德莱德不吃姜,哪怕是妈妈做的,这是最后的底线。

    除了姜和萝卜的辩证关系外,她们家的海苔和葱叶一直也是“安能辨我是雄雌”的状态,就像她不喜欢姜一样,她也讨厌葱,但是伊莲恩会在炸完葱油后把葱叶切碎到和拌饭海苔一模一样的程度,洒上盐,和海苔放在一起。

    显然,伊莲恩的某些习惯,另一个女人也有。

    比如丽贝卡和她同时带了一批小菜,放在冰箱,充分混匀后发现除了一瓶她已经吃掉一半的蜜渍杏外,根本挑不出来哪一瓶是谁拿过来的。m.biqm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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