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255 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光怪陆离的景象突兀的闯入脑海。

    既视感极强的过往种种如走马灯般的在眼前映过,警报声滴滴作响,环绕耳侧,幻象般的场景从终落于直线的监护仪定格于最后时刻窗外落雪。

    “我要问一个非常弱智的问题。”郑陌陌并没有调侃小孩的兴致,她不懂也没有兴趣深究陈冷翡对她的敌意因何而起,她盯着李半月那张苍白脸庞看,“你是人是鬼,是生是死,这一切是真是假?”她退开半步,膝弯撞在大理石描银的茶几面,“我现在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还是……喂……”

    李半月的小孩挣扎的毫无章法,一个扭身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手臂别到了身后。

    这导致李半月松了手,小孩冲她来了。

    “你放尊重点。”陈冷翡找回了理智,却无从下台,只得把矛头再一次对准郑陌陌,呵斥道。

    很多时候她会忽视李半月与玛戈间千丝万缕的间接联系,但生活中的种种细节执着的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这一点。

    选择和玛戈分开的那天玛戈很沮丧的说,是的,这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因为这不是她喜欢的世界,也并非她所希望的生活,她的到来不受欢迎,活得也不尽自己心意,她想回到她所归属的世界,却没有魔法,无法自保,最终不得不又回到原点,被另一个双亲困在身体这座牢笼之中。

    这令她挫败且自责。

    她和玛戈一样,活在无法脱身却不喜欢的环境,她受困于恩义,没有其他选择,但玛戈不一同,玛戈与那两个女人不相欠——严格来说,她们欠玛戈,因此她希望玛戈能得到自由,过上快乐的日子。

    但她很无能,她或许把玛戈从牢笼中放出,可没有办法解决玛戈的魔力问题。

    玛戈指责她对如今局面乐见其成,和每个人类一样,极其自私。这导致这系列事横亘她心中,成为一根刺,提醒着她的束手无策和无能。

    很倒霉的一点是玛戈长得非常像妈妈,她目光中时常流露的那种灵魂被身体所负累的忧伤神情得自遗传。

    这导致郑陌陌的轻薄行径直接引燃这根刺,一种可以称之为无能的愤慨燃尽了她的理智。

    但现在冷静下来,她没有对郑陌陌动手的想法让事件进一步扩大化的意图。

    可令她十分屈/辱的是郑陌陌企图抓住她,更令她脆弱尊严应声而碎的是她年纪正轻,应该是最年轻力壮的时候,而那个年纪已步入老年的阿姨单手擒下了她,用的还是左手——郑陌陌惯用右手,最起码她是用右手拿筷子的。

    随后郑陌陌猛地把她往后一掼,把她摔在斑斑身上,冷冰冰的对她说,“人菜瘾大。”

    “你说什么?”陈小冷神情凝固了。

    “我说你个菜鸡连你半死不活的妈都打不过。”郑陌陌提高些声量,“已经是大人了,不要总干一些自取其辱的事。你个纸片菜鸟。”

    “……还是这是死前的走马灯?”她扭过头。

    她凝视着李半月,掌心渗出冷汗,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李半月很罕见的沉默,这沉默极不寻常,她的静默足有一两分钟之久。

    随后企图将所有的一切归结于她那不算太稳定的精神状态,反手一巴掌甩她脸上。

    她有时会有异常高涨的心境和不受控制的狂妄及自满,那种情绪到来时她会语速极快的描绘自己的宏图壮志——胡言乱语,原本这种情绪持续时间极短,在她读书的年纪仅是一闪而过,后来加重的原因是外界的压力和李半月吹毛求疵的要求——她是个极难取悦的上司。

    原本她应按规矩因病隐退,但她对权力的热爱让她不愿意后退半步,尝到甜味的孩子很难松手将棒棒糖拱手让人。

    而人或多或少都有感性的一面,虽然她不能确定李半月的动机,但李半月对此保持了缄默。

    因此她和李半月之间形成一种微妙默契——很符合李半月所刻意树立的那阴晴莫测的外在形象,在她陷入异常情绪的时刻,李半月会通过一些简单粗暴的方式终结她的胡说八道。

    可现在她很确定她没有浸泡在那种过于愉悦的心境之中。

    她很清醒,而且她很害怕,她清楚的知道,这种情绪叫恐惧。

    “这不是我精神上的问题,少顾左右而言他,我也没疯。”她攥住李半月的手臂,逼问道。“你又为何而沉默?”

    僵持片刻后,李半月挣开手,“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她揉揉手臂,“不要沉溺在似是而非的过往里。”

    有一瞬她担心如果郑陌陌追问她该如何作答,一切千头万绪,甚至她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概括。

    其实一切很简单,只是隔着一只伊莲恩。

    论及过往,她得到的又只是部分掺杂谎言的事实白描和闪烁其词。

    庆幸的是郑陌陌意识到斑斑的在场。

    “啊,斑斑要生气了。”郑陌陌凑到斑斑跟前,扒拉开小猫,“我来雨露均沾一下。”她亲了亲斑斑的额头,又侧过脸,“斑斑要不要也非礼我一下?”

    “你这都什么流氓行为。”斑斑倒是不讨厌她,锤了她一下,很敷衍的和她贴贴脸。“亲一下一千块,亲我是要钱的,我亲你一下也是要钱的。”

    “记账。”她莞尔笑过。“看看能不能凑个整。”

    “真讨厌,你完了。”李半月摇摇头,她垂下眼帘,弯下腰,捏住猫猫的脖子把她的脑袋扭回来,“猫猫呐。”

    猫猫冷不丁来了句,“她刚刚是在逼你死吗?她是提议要你自裁吗?”

    她的一些说教被小孩子奇怪的脑回路打断,“那样的话倒简单了。”

    或许是失望于猫猫这只时而灵光时而不灵光的电容,或许是因伊莲恩遗留的所有复杂事件及人事关系,她莫名烦躁。

    “你所执着想拯救的是谁?”她挨近些,“你想保护的又是谁?”随后很快的压低音量,“我和那个人是有多相似。”同时手往上一提,飞快的带出匕首,手腕一翻,将刃抵在自己侧脸,“我帮你区分一下好啦。”说着,手往下一沉,要将匕首往下划。

    “够了。”云斑是个没有任何常识的家伙,伸手过来,列架子要空手接白刃。

    吓得她赶紧倒扣住匕首,“你干嘛啊。”

    “你是不是魔怔了?”李云斑很生气的吼,“对你不好,你说果然如此,对你好,你又臆想自己为他人做替。”她把猫猫推到一边,“你质问的是她还是我?有本事冲我来,有话直说,你拿小孩子做筏子给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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