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
待她折回沙发，身边已经躺了俩具捂着脸的男人。查尔斯闭上双眼，像是花费了所有的力气，艰涩地撇开脸。
“抱歉，我想这样也很久了。”其实她还想把稻草人也给揍一遍，或是摸摸杰森那对打头一回见面就令她挪不开眼的火|辣胸肌——但还是算了。
查尔斯维持表情，不露端倪。艾达嗦饮刚想象出来的果汁，目光定锁在男人脸上。
她没有见过这个人，至少作为艾达是没有的。既然查尔斯能进入她的梦境还能随意控制，就说明他具有能杀死自己的能力。虽然艾达不清楚在梦境里能不能杀死一条生命，不过科幻小说里一般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你身边的那个孩子——雅各布。”查尔斯的语气平淡，字眼中带了优雅劲，“我之前找过他几次，向他提出过邀请，请他考虑来我们学校。”
艾达认真想了想，“你们学校有什么特殊点吗？”招募新生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画面再度转换，这次她连人带沙发的挪到了户外。
一些孩子们——大概是学生，伫立草坪，另一端则是篮球场，一群男孩正为了阻碍对手进球而设防。
这意思是……他们学校户外活动很多？
不等她问，小前锋手操篮球，运球前行，在踏出的第三步时倏地拔地而起，他离篮板的距离是半个球场。只见小前锋身姿轻盈如飞，这一蹦竟弹了俩米高。
他的头发被吹的后扬，篮球在他手里转了一边，右手握球，身体不仅没有下降，反倒肉眼可见的和篮板缩减距离。
这个球能进！
艾达又想。
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俨然为她解惑，小前锋面前赫然起了冲出一道冰墙，高高耸立而盖过篮板。少年来不及改角度，彭地撞上冰墙，密织云层散去，日光渗入冰墙，杂屑顿时如星点。小前锋倒地。
他们似乎在争论些作弊、犯规，艾达拧回面容。
“我想我明白了，你们是变种人。”她的口吻斩钉铸铁，“这里是变种人学校。”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查理斯纠正道。
艾达点点头，舒展地埋进沙发，一知道这里她才是主宰，身和心都超出范畴得到放松。往日的种种顾虑和考量都被抛诸脑后。
“这事你不该找我，他都不同意，你为什么料定我会同意。”她撑坐起身，手臂支着下巴，“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他的监护人，更不是他的母亲——我没有权利干涉他的意愿。”
“你知道他为什么拒绝吗？”
艾达脸上浮现愣神，旋即腮帮子向上顶起，笑纹更深。
“是我该知道的吗？你是聪明人，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和聪明人说话，就得说聪明话。”
“很和善的家庭。”查尔斯礼貌评价道。
艾达一挥手，家庭聚餐的画面刹那抹消。她抑住冲到喉间的不忿，压平口气：
“他们可不是什么善人。”
查尔斯识趣地没有问下去，他的目的不是她。
“我只是想给那孩子一个帮助，他拥有很大的天赋，需要教导。当然，等他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天赋时，他也可以自行选择去留。”
艾达的眉角折起来，感到不悦。查尔斯置若罔闻，笑容不改，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我想你弄错了我的意思，在雅各布第一次获得‘礼物’的时候，我就邀请过他。他拒绝了，并且告诉我，他的母亲让他等一个人。于是我只好尊重他的意愿。”
查尔斯的声音充满温雅，谈吐间，灰褐色的眼贴上艾达的，不仅没有唐突，反而真挚，期许能传递给对方。
“后来，我第二次邀请他，他告诉我，他等到了那个人——不过我没有想到他要等的人是你。”
艾达短暂地中断思绪，把大拇指移出唇齿，挤出语声：
“……我知道我不能带给他想要的生活，那你怎么证明你能？”
“我不能。”查尔斯把目光从艾达身上挪开，掠过草木，停在人群中，“没有人能保证给除自己以外也能让其他人也合意的完美生活，强硬塞给他的生活，永远不会得到满意，不是吗？”
艾达眼神蓦然黯下。查尔斯的这一席话，分明是在说雅各布，她深知也确信这点，不过她单方面的认为，这些话也同样可以套用在她身上。
她从来都是不喜欢父母安排给自己的生活。
应该怎么做，应该学会什么，应该变成什么。
她不愿意只是一份礼物，一只花瓶，一个供人参考的观赏物。
她也有‘天赋’，也正因为这份异于常人的‘天赋’，她被包装，穿上漂亮但毫无实用性的裙装，踮起脚尖摆动手臂，翘唇微笑——而她的奋力抵抗，在姐姐眼里则成了幼稚的反叛。
姐姐说：“你不知道你拥有的，是我多么羡慕却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艾达醒觉，查尔斯的话总是具有引导性，在不知不觉中令她不由自主地联想许多。洞悉这点，她挺直腰板，端正坐姿，换下了舒态。
周遭再次产生变化，景象恍如倒带的影片，抽离视野。地上的蝙蝠侠及红头罩也跟着消失不见，一切都回到一开始的漆黑空间。
她从沙发上起立，沙发顺势消失。
“你最好能按你说的做，给我地址，我们明天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