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韦恩家的圣诞节，那个恨不得化作哥谭黑夜的老家伙是没有什么节日氛围的，不过前一任罗宾倒是会赶回来和阿尔弗雷德一齐庆祝，但杰森向来是看不惯那个法律名义上的养兄长，不，连兄长也算不上，这就得谈及一种奇怪的现象，当你是第一个这么做的，那么你就会被人记住成为伟人之类的——而第二个？
谁会记住第二个罗宾？还是死在哥谭丑角手下的罗宾？
这蠢的不能再蠢了，杰森再次想。
他对圣诞节更多的理解是从书上看到的，奥尔科特的《小妇人》里描写簇拥在一起过节的姐妹兄弟或是《傲慢与偏见》里充满火|药味的圣诞节，总之，无一能够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想想吧，一个可能会美好的圣诞节要跟一个疯女人一起过。
不论是怎么样的开头或是各种过程，总而言之，结局一定是糟得透顶！
杰森怀着这样的念头敲开了隔壁的房门。进门时正好迎上单穿了件衬衫来开门的伊莉娜，视线对接，疯女人挑挑眉的同时咧开唇角：“圣诞快乐，小子，现在去处理你的作业。”
我不是小子——这种话杰森已经说到连自己都厌烦了。
伊莉娜起身给他让出一条通道，杰森披着缓步和她错身走开。之前提到伊莉娜接什么任务全靠眼缘和心情，而这个任务目标则是杰森选的，他想了想，雇主先是说明了一堆男人的恶行，例如抛家弃子出轨之类的糟乱事，男人执意不肯离婚，而相同的，他依旧在挪用共同的财产供自己玩乐。
真是个孬种。杰森想，他的膝盖搁置床面，跪在床沿看着他的任务目标，男人的下颌留有青胡茬，俩根粗弄眉毛压在眼眶上，杰森凝视半秒，忍不住嘀咕：
“你的品味真是让我感到绝望。”
“你要是看到他挣开眼时，你会很吃惊的——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伊莉娜支在窗前，打了个哈欠，催促道，“你快一点，今天可是圣诞节。”
你|他|妈也知道今天是圣诞节？
杰森没好气的在心底腹诽。杀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出身于犯罪巷，那可是上帝都放弃了的地方，只有蝙蝠侠这样的白痴才会相信他能够得救。
他伸出手臂取过旁边的枕头，手指碰触布料边缘残存的体温。虽然用枪更快，但是那样会弄脏他刚换的衣服……很麻烦。
………………
地中海气候的西西里岛冬季温暖潮湿，空气黏腻湿冷，海水里的腥潮仿佛淹将整个岛屿淹没，随风涌入又褪去，而湿气却丝毫不退。
晨间的雾气飘荡在周遭，杰森感受到润潮粘附在体肤的感觉，滋生出嫌弃，比起在外面晃荡，他更想冲回旅店去洗个澡再躺在床上看本书，这些天伊莉娜的任务排的很紧，也让他没什么时间休息。
这个疯女人像是永远精力充沛，活动一天后也不见疲惫，她也正如一开始所说，只要不扰乱她的行动，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值得一提的是，比起他的前任搭档蝙蝠侠，伊莉娜的教学方式更有一种让他参与的感觉——并不是“罗宾，你得停手”、“罗宾，你必须跟在我身边”而是“照你说的做”、“你来开枪”。
伊莉娜把手臂掠过杰森的肩膀，把重量压在男孩身上，不管多少次，杰森一如既往的对她的重量感到咂舌，和他差不多高，却拥有两百多磅的重量，什么概念？她就是行走的军火库。
“小子，你往年圣诞节怎么过的？”
“……不怎么过。”字面意思的不怎么过。
伊莉娜撇撇嘴，“一点情趣也没有，你还有一堆要学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塔利亚送我来这儿是学习怎么杀人的吧。”杰森回。
他在这段时间确实学习了很多，譬如如何绑炸弹更牢固、怎么快速杀一个人、怎么撬开硬汉的口、怎么利用现有的材料制作一枚炸弹、怎么在最短时间内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怎么把人吊起来扒裤子……
她充满不正经，教的自然也不正经。
“一会再说。”伊莉娜点上根烟，一顿吞云吐雾，“我们去逛逛集市吧。”
杰森抽过她手里的烟，塞进嘴巴，眼底泛起讥诮：“这就是你用那点松鼠脑想出来的过节方式？”
伊莉娜笑笑，“不，只是我猜想我们的下一个任务目标会在这个点逛集市。”
杰森：“…………”
看，他说什么来着？有这个疯女人在，他绝对不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圣诞节。
当然，他也不屑像个小屁孩一样在床前放圣诞袜指望有个白胡子老头给他塞点坏孩子礼物，倒不如说，这样更好，丰富自己，让自己回到哥谭时能搞出个老家伙也处理不了的大动作，不是吗？
明明十点，集市不仅没有人少反而还达到人潮漫漶的地步，他们挤进汗流浃背的人群，没有任何牵引，个头没有辨识性的后果就是转眼间对方就湮没进人海，一眼望去全是乌压压一片肩膀，根本没有迹象。
杰森不慌不忙依旧在人海中艰涩挪动身体，他和伊莉娜严格来讲算得上是同伴，但他们的相处从来也没有说一定要绑定对方，他很快便打定主意要先伊莉娜一步找到任务目标。
不出十分钟，他就感觉自己的早饭都快被挤吐了，胃部痉挛连连叫苦，杰森挖开人群凭借矮个子的优势穿出人群来到稍高的台阶，他手脚并用扒住栏杆驱动身体往上挪。
站得高看得远。
他如此想，俯视地上的人群，目光梭巡在每一张能看见的脸上，目的很明确，但却无一是。
视野边缘滑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杰森迅速挪回视线，目光掠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径直落到正前方的舞台中央，熟悉的风衣女人站在台上，看样子似乎在侧首和主持人讲话。
……她在搞什么鬼。
距离太远，杰森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肢体动作从而推断她的想法，他目睹伊莉娜接过主持人的话筒递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