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肯定是不在了，问题是能去哪？
最后收到的讯息是几个连不成词的发音，反复重复[b]。
他扶开倒在路边的横柱，艰涩钻进废墟中，用蝙蝠车自带的武器炸出通路容易造成二次塌陷，蝙蝠侠的强大意志在这里不起作用，只能使用蛮力来清出道路。
黑暗中亮起几节荧光色的晦暗光亮，蝙蝠侠一路在身边丢开荧光棒，趋近更深处的地方，越往里走，破坏便越明显，到后面已经成了无法下足的地步。
他四下眺望周遭，壁沿黢黑，更碎片遮掩的深处隐隐泛出红光，偶有焦烟自罅隙渗出，难以忽视的热气令他周身发烫，盔甲之下升起淋淋密汗，黏腻感油然而生。
蝙蝠侠迅速得出结论，这里曾发生过爆炸，对此事有数次经验的他脸色渐渐发沉，能在爆炸中得以生存的几率很小，更何况军|械库身负重任，带着俩位伤患……
这下他倒是更期望能她们再被掳走了——至少这样人还活着。
他停在死路前，侧方是被石柱堵死的通道，面前则是一道窟窿，目光底伏直下，笔直坠入窟窿中央，稍作挪动，在蝙蝠侠的视野边际，发现脚边有一处违和的地方。
他缓缓弓腰，折起一只膝盖，战术手套抚过旁边的砂砾，清扫出一块完整的区域，旋即，蝙蝠侠拿出随身携带的扫描器，侦探不会放过一丁点细致末梢。
因为爆炸的缘故，四处充满粉尘，也得此这双脚印会变得如此显眼。
275mm的大小，换算成尺码的话，也就是10码（美制），再凭据宽度和大小来判断，显然，这里曾站着一名男性，比他矮些，从宽度来看，凶手要比他瘦些，或许瘦很多，183的身高，偏瘦……
布鲁斯原地起身，目光梭巡在水面，这里是水库，按照标准来说，过滤水不应该是常规水的颜色，可底下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完全不合。
蝙蝠侠从万能腰带拿出分析专用的工具，利用钩锁甩进水池中，复又拿出，经过短暂的等待后，他睇凝着分析结果，眼底一度浮现出异样的沉色，宛如覆上一层灰雾，蓝眼珠变得涩然。
稻草人。是稻草人带走了她们。
还没等继续调查，焦烟窜入鼻腔引起一阵辛辣……此地不宜久留。
他正欲离开，尖鸣的警报器在耳边疯狂冲刺，布鲁斯立马皱着眉摁向耳机，进而打开臂铠上的显示荧屏，他调出蝙蝠侠的监控，加深了双眉间的细纹。
画面中的蝙蝠洞被清了个干净，原本守在蝙蝠洞作后援的阿尔弗雷德不见踪影，布鲁斯控制蝙蝠洞各个方位的摄像头，转了一圈。
蝙蝠洞不是完全空白，除去还在原位的蝙蝠电脑以外，剩下的放大版的小丑牌复制品分外扎眼。
……小丑。
一段记忆浮现于蝙蝠侠的脑海中，在早些年间，他在和小丑进行对抗正盛时，他驾驶着蝙蝠车通过蝙蝠洞外沿的瀑布返回基地时，他在车子底下发现了一张意外之物——也就是蝙蝠洞中的小丑卡牌的原品。
小丑不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知道蝙蝠洞的位置。
这给当时的布鲁斯带来了无形的威压，他谨记此事，并且隐瞒于心底，没有告诉别他以外的任何人。
对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淡得几乎捕捉不住，旋即继续以面对墙，如同待机的一台机器，好似他只是空气中微不可见的灰尘。
当时的布鲁斯须臾明白，小丑对他的双重身份提不起分毫兴趣，他只对一个人感兴趣——那就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是谁小丑根本不在乎，只有作为蝙蝠侠，小丑才会重新‘启动’。
蝙蝠侠兀自坐上蝙蝠车，来不及追索艾达等人的下落，接着，关掉通讯器。
这是他的私事，其他人不需要知道。
赶回蝙蝠洞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有关于小丑，也有关于军|械库。
即便是最情危时刻，蝙蝠侠仍旧一如既往的保持非人般的理智。
他和小丑已对立过多年，至于伊莉娜……那只是个意外，她头次来到哥谭候仅仅是为了追杀一名任务目标，雇|佣|兵的作风很简单，拿钱办事，在自己的阻挠下，她盯上了蝙蝠侠。
不可否认，伊莉娜能谋善断到令布鲁斯都不由佩服的地步，她凭借着蛛丝马迹揭示了自己的双重身份，不仅如此，还字面意思的揭开了自己的面具，以真面示人。
……他失手了，不仅是没能挽救下一条生命，伊莉娜完成了目标后，便完全消失在哥谭。
这对于国际雇|佣|兵来说很常见，他们不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太久，但却给蝙蝠侠带来了不小的教训，于是在九头蛇浮水之际，他第一时间将集中在哥谭的神盾局统统赶出城市，从根本杜绝横生枝节的可能性。
还有一点……那就是第二次回到哥谭的军|械库，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在装蒜，于是自己塑造了‘丹尼尔’，暗地里调查她的一举一动，得知她和杰森伙在一起时，更加生疑。
再后来是莫名和伊莉娜接触的达米安……更多的违和笼罩心头，仿佛冥冥之中，又有谁操控着这一切。
世界上的巧合有很多，但巧合得过头，自然而然是人为造成。
等到他拿到监控视频，布鲁斯便完全明白，这一切都是猫头鹰的阴谋，而小丑和稻草人，恐怕只是臭味相投，他了解自己的老对手，也了解猫头鹰法庭，这才是真正的机缘巧合。
就算是现在，他也不信任艾达，不如说，黑暗骑士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只信服自己的眼睛，只有他亲眼所见，否则，任何也无法动摇他的意见。
到达蝙蝠洞的布鲁斯第一时间想要找到阿尔弗雷德，作为前英国特工的阿尔弗雷德已从事韦恩家管家数年，但小丑过于阴晴不定，就连蝙蝠侠也感到棘手。
现场没有血迹，这应该算是不信中的万幸。
总结一下——现在失踪的人：阿尔弗雷德、史蒂芬妮、军|械库、戈登夫人。
他竭力把脊椎撑直，将蝙蝠电脑前的椅子扶正，在电脑前进行分屏操作，一边是哥谭的监控，一边则是市民的血液分析，布鲁斯制造出了多种笑气病毒的解药，可没有一样能够在此时发挥作用……这是新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