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隔断门吱呀一声，抵不住重量，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后，轰然碎裂，连人带门一同摔进人行道，迸溅出一地的的木屑残骸。
经此一劫，现场鸦雀无声。
艾达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秽物，满态轻松，她微微侧颌瞥了一眼剩下的俩人，挑了挑眉。
“我丢你们出去还是自己滚出去？”
俩人脸色惨白，僵着舌头吐不出来半个字，半晌不到，他们终于认输，逃命一样地跑出酒馆。
艾达收回手臂进而抱住，她转过身体，见小碧迎了上来，兴奋染上对方的眉眼，丝毫不带刚还被人揩油的觉悟。
她自顾自抓住艾达的双手，端详几秒后，真诚夸赞：“真是太厉害了，你这么瘦，是怎么做到把他们都丢出去的？你该不会是什么超能力者吧？”
尾音刚平，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换上歉意的表情。
“抱歉，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有点激动。”她适时送开艾达的手掌，清了清嗓子，“我是这里的店主碧翠丝，叫我小碧就好，你要黑点什么吗？我请客。”
艾达听到后半截话顿时兴奋得一振。
她刚才救了这家酒吧的老板！
这不就等于，她还没有面试就拥有一例加分项！
她在心底宣泄完情绪，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我是来应聘的。”
她维持着表情，尽量给对方留下“我很可靠”的第一印象。
小碧的神情浮现出茫然，旋即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拍了下脑袋，说：“噢，你是说这个啊，那是之前我在网上发布了招聘广告，应聘的是服务员……”
她忽然卡住话头，欲言又止，纠结了几秒，最后说：“但是我们已经招到了，那则广告还没撤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门口处忽然响起一个洪亮的人声。
来人站在门页的残骸边，受惊一样地扶住脸颊，进而左躲右避地绕开门板，走到小碧面前。
“小碧！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门被人毁了，那玩意儿上花了五百美金呢！快报警！”
艾达：“………………”
她扭头看向被自己砸碎的活页门，耳边是不知名人的大嗓门控诉，面如死灰。
原还想着要是应聘上了就用工资来赔，现在不仅是迪克的钱没还上，说不准，她还要以为破坏私人财务而被扣留在这里。
她甚至能想出迪克出警过来，然后面面相窥的那种尴尬。
艾达咬住下唇，把手掌插|进衣袋里捞出包里的三十五美元，忍痛割爱地放到桌上。
“……我只有这么多了，我能不能下次再给你带过来。”
在美国，大多数人都是使用信用卡支付，并不是说现金不常见，但这种像是掏出全副身价过后拿出一大把零钱的，碧翠丝还是第一次见到。
艾达闻言，一脸悲呛，就差摸两把泪水装可怜：“……是的，我很穷，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我不相信！你都能穿得起牌子货了，怎么可能会没有钱！”一旁的男人厉声斥责道，他瞪圆了眼珠，恨不得揪住艾达的衣领将她卖了换钱，“你不给钱，我就报警！”
艾达吸吸鼻子，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这些全都是迪克买的，委屈巴巴道：
“我是真的穷，这是我朋友的衣服，我脱给你拿去换钱当做赔偿，但是你得给我再找件衣服。”
碧翠丝：“………………”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能把贫穷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了。
她掩饰性地咳了几声，“没事，毕竟你也帮了我，不就是一个门而已，不用你赔啦。”
男人一口回绝：“不行！那是上周刚换的！报警！”
……艾达默默低头，她已经准备好面对迪克时社死的情况了。
小碧一手肘捣在男人的侧腰，丢了个眼刀过去，堵住了对方还想继续争论的话题。
她回头看向艾达，翘起双唇擒住微笑，和善的语调悠悠转出：
“他就是新来的服务生，服务生暂时不缺了，不过我们缺一个打手，时不时还要和其他酒馆合作打地下拳赛撑场子，你看你能做到吗？”
艾达：？
这我擅长。她想着，竖起一根手指。
“可以，比赛有什么规则吗？”
“不是什么正规比赛，所以规则比较松，不过也很危险——算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合适……”
她还没说完，一个提问立刻接了上来：“能允许带道具吗？”
小碧笑笑，忧色稍微减轻，“当然可以，毕竟是地下拳赛。”
这问题一出口，基本上是敲定了同意参加的意思，这下就解决了她找不到人的烦恼了，小碧不由感到舒心但又觉得内心过不去。
她询问道：“你真的要去吗？很危险的，还要签生死状，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赔的。”
艾达摇头：“不，我确实急用钱，只要能带道具那我就没什么烦恼了。”
不光欠迪克的钱，还有雅各布，她走了总得留点东西给他。
小碧松了口气，亲切地拉住艾达的手臂，仿佛二人已经认识了很久。
“你打算带什么？我建议你带把小刀，就藏在腿边，这样可以趁其不备给对方来上一刀。”她开始想象艾达站上台子手挥刀刃，英姿勃发的模样。
“你也可以多带点，以防万一，不过最好还是注意一下重量，带太多了的话容易影响行动。”
“唔……”艾达想了想，“大概加起来有俩百多磅吧。”
小碧：？
你是带了一头牛去打比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