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面临了一个问题……我和一个人发展了一段不正当关系，我原本之前以为，他可能也是这种想法，只是逢场作戏，另外我也会在不确定的时间离开，所以不如就这样，让这场戏再继续演下去……”
并不是很想听，而且还觉得很厌烦的巴恩斯：“………………”
这可比他刚才在看得西部牛仔片要无聊且复杂得多。
艾达捧着手心，端详着掌心纹路，联想起迪克抓住她手腕时的景象，尤其是他那鼓动不定的心态，犹在刚才。
“一开始，我在法庭的地盘见到他的时候我都快疯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我以为他是一轮太阳，刺眼，烫灼，现在看来，其实也是，他还是太阳，但情况不太同，他并不只是无差别的那种，你懂吗？我越是不想接近他，他反而还恨不得把所有的光都赌在我身上……”
这合理吗
这完全不合理。
巴恩斯完全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更不想蹚浑水，就在这时，房间响起了又一道声音，属于稚嫩而尚未长成的男孩，且每一个音调都拿得奇特，恨不得把嘲讽一词局限化。
“嗤，因为格雷森是个蠢货，我说过了，你也是个蠢货。”
一扭头，两人就撞见湿淋淋的罗宾出现在窗台上，他一只手扒在床沿上，抬起左腿跨进屋内，成为了今晚别艾达以外，第二个让木质地板泡水的作俑者。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打扫卫生的巴恩斯的目光如刀，笔直地扎向恶魔崽子。
理直气壮的达米安一边走，“看什么看，你要是再瞪着我，我起誓，我一定会将你的狗眼珠子挖出来。”
艾达连忙摁住巴恩斯的铁胳膊，防止冬日战士一拳头把恶魔崽子摔出去，她连忙起身，把之前自己披着的那块破布找出来，铺在达米安面前，指着破布。
“你就站在这儿，不许再往前走了。”她命令道。
达米安自然是嗤之以鼻，没有人能够命令恶魔之孙，蝙蝠之子，于是艾达也不多废话，亮出了自己的刀，又屈起大拇指指了指背后杀气腾腾的冬日战士。
很简单，要么你站在里面，要么你一个打我们两个。
小罗宾脸色肉眼可见得沉了下去，旋即很识时务地前跨了一步，囫囵站进了破布的范畴。
达米安：“迟早我会把你的牙齿揍掉。”
艾达：“你的牙齿居然还没长好？”
达米安沉默了两秒，“……快了。”
艾达咳了一声，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刚才要说什么？如果你还要继续用一些f开头的单词或是i开头的单词骂我的话，相信我，今晚我的脾气一定会让你后悔开口的，达米安。”
达米安“哼”了一句，不把艾达的威胁放在眼里，提了口气抖出接下来的话：“你如果想要送死，麻烦你，死远点，至少别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艾达耷拉着眼皮，不置一词，等着他继续说，然而他还没开口，身边的人先动了起来，罗宾立马也警惕地后跳，绿靴子还没触底就被卡在半空，达米安银凉的刀面刷地铺开荡起一泼半圆弧，而后咔嚓一声，武|士|刀就被冬日战士的铁臂所捏碎。
破坏的残片掉到毯子里，巴恩斯单手拎着湿哒哒的罗宾，转身离开客厅，然后只听见罗宾痛呼一声，原本冷眼旁观的巴恩斯从盥洗室方向走来，指了指脑后。
“要开会去那边，别在我面前上演小鬼当家，我受够了那个小鬼了。”
艾达唏嘘，“进步了啊巴恩斯，你居然也看过小鬼当家了。”我一直以为我捡回来的真的就是一个机器了。
巴恩斯：“………………”
赶在被冬日战士发飙前，艾达脚底抹油溜进盥洗室里，罗宾正好从浴缸里爬出来，他提手甩了一下糊住脸的大兜帽，随后坐在浴缸边缘。
艾达左看看右看看，干脆盘腿而坐进脚底的地砖。
达米安很有气质地翘起一条腿而坐，艾达在心底感叹了几句小孩子平衡性真好，很快进入正题。
男孩扬起他那头跅弛不羁的刺头，趾高气扬道：“格雷森他又和我父亲做了个不可告人的计划，我了解他们又开始把所有人都排在外面的臭毛病，这是一种出于对我的鄙视，以及我绝不会容忍这种行为。”
艾达一把捂住脸，“小少爷，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中二的吗，到底是谁教你的，是你的蝙蝠老爸还是你的未知老妈。”
达米安皱着眉：“……这不关你事。你只需要知道，他们的计划把我们都刨除在外，你难道不想去证明自己的能力？”
达米安恨不得拔刀相见，语声被牙齿咬得稀碎：“我十四岁了，你是从不带脑子出门的吗。”
艾达“哦”了一声，达米安又骂：“你个懦夫，你之前不还是想一昧的用你的啮齿动物脑子想出来的蠢法子去送死吗，怎么现在又像个婴儿一样怂。我就不该浪费时间来找你，更不该对你的智商有所指望。”
盥洗室并不大，达米安坐着的浴缸占了至少一半的位置，他头顶就是花洒，可见地方的小巧，艾达席地而坐，很容易由低向高的触见达米安居高临下充满教训或是教育意味的表情，乃至看得充分清楚，过分清楚了。
而后，她挤出一口长气，“不是所有事都像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小少爷。”
达米安：“这句话是形容你的，还有，你们上|床了？”
艾达：？？？？？
蝙蝠侠，你们家的家庭教育是不是有问题！？
而且问题很大！
她对巴恩斯都是较为委婉又矜持的说辞，而达米安直接用了s开头的字词，这让艾达哑口无言，惊愕地说不出话。
这还能说什么？？？\‘是的，我们上|床了，还不止一次\‘吗？？？布鲁斯和迪克其中一个肯定会杀了她的，或者两个都杀了她！
无需她回答，蝙蝠侠的门徒能从她的脸部反应推断出结果，在心底嘲笑，实在是太好猜了。
他以嘲笑的表情，毫无波澜的语调，道出了致命一击：“这只是人类的一种不必要的行为，而且会影响战斗力，只有傻子才会陷入爱和性的陷阱中。”
艾达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一番话从罗宾的嘴里吐出来，好比明明声明了pg13的动画片出现了只有pg18才该有的画面。
太诡异了。
达米安：“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问题而烦恼，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可以沦为我的傻蛋名单里的榜首。被迪克吸引的女性不止你一个，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且这很傻，因为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的。”
艾达内心没啥波动，完全出于本能性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蠢货的关注点从来就不一样。”
艾达“哦”了一声，达米安的眉毛微微扬起了个弧度，“你还要在这里纠结多久，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还要继续再那样下去，自甘堕落，以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懂你而自怨自艾的话，请便，我得去做一点正常人的事情，把蝙蝠侠和夜翼的计划提前完成。”
艾达被说服了，低着脑袋几乎把额头贴进地板。
这一场语言博弈她输的毫无悬念。
可能是童言无忌？冷静下来，达米安说得好一部分话其实都有一定的道理，往往最旁观的人总是那个识破指出疑点漩涡的人，当局者很难保持全程的清醒。
她定了定神，松松垮垮地抬起脸颊，郑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我做的一切真的不是为了雅各布吗，我是指，额，我做错了吗？”
达米安晲了一眼艾达，难得的沉默了一会。
“每个人都做过错事，编织谎言或许可以连自己也骗过去，归根结底这也是无用功的欺骗而已。你既然问了这个问题，说明你还没有错得太离谱——方向错了，就重新来，没有路了，就亲手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反正你还活着，还会继续往前走。”
艾达在对方长篇累牍的话中不自主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激动，可能是和达米安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让她自己达里达气，被对方影响到了。
男孩起身，跳下浴缸，进而活动了一下四肢，“我的道路由我决定好了，现在，我要去踏上那条路。你爱来就来，不来就缩在这里吃奶吧。”
艾达支起膝盖从地上起立，腿盘得有点久，血液有点不流通带点来不听使唤的酥麻，她努力甩了甩大腿，手臂毫无影响地搭上达米安的肩膀。
“我还挺期待看你哥哥气急败坏的样子，哦对，还有老蝙蝠。”她说。
“走，喊上门外那个硬汉，我们去把哥谭都拆了。”
达米安：“修正一下，是拆了法庭。”
艾达不为所动，拒绝改掉自己的用词：“你们反思一下，你们这群义警哪次拯救世界不是拆掉一个两个小镇或是城市乃至半个地球？”
达米安感觉自己被冒犯，语气不满：“……这又不是我们的错。”
艾达揽着达米安踢开浴室的门，“得了，我又没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