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在聊斋做美食 >第10章 10
    雨过天晴,地上一股淡淡泥香。院中一角拥拥簇簇满是花草,许多都叫不出名字,只依稀辨出并非人间繁花,许是魔族鬼都之类的稀奇花物。叶子修长而纤细,花叶缀着细密闪烁的雨珠,更衬得那硕大白花羞赦娇媚。

    而牧千光并没有闲心去赏千娇百媚,他眼睛一动也不动,盯着花丛中睡着的一个少年郎。

    红衣窄袖,云鹤绣于衣上,随风翩然而舞。

    名剑凤鸾正与他一同沉睡。

    不知为何,牧千光想起原著中萧飞玉于柳林中看见御剑而来的独浔,玩笑曰:“此柳风流可爱,似独浔少年时。”

    风流可爱?或许只是爱侣的看啥啥好滤镜吧。

    反正当时的牧千光完全想象不出来,残暴将他撕碎的独浔已经给他蒙上一层心理阴影。

    可是现在,他看着那躺在花丛中、明显缩小一个号的独浔,心中不由点头附和:还真是风流小可爱,花中大美人。

    大概他的目光过于兽性,少年郎于花丛中警觉苏醒,牧千光刚要伸手招招,平常他这么一招,徒弟立马就过来了。

    可小独浔按着凤鸾,非但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还盯着牧千光后退了几步,那直勾勾的眼神晃在繁花深处,明晃晃表达出六个字:大坏人,不信你。

    牧千光啧了声,心道真是麻烦。

    想起平时独浔对他的好,还是硬将一张老脸笑成了向阳花,和蔼问道:“浔儿,心口还痛吗?”

    回答他的是三颗小石子,呼啸而至,三发全中,不须片刻就将一朵向阳花打成了马蜂窝。

    牧千光仰着天,泪光闪烁:“哎呦我操!”

    *

    两日后,岭南邶州城。

    因河道纵横,水网密集,邶州虽是小小弹丸之地,却有许多商贾聚集于此。众商来此之后因地制宜,将酒楼茶肆移至河湖之心,每逢开市之日,大街小巷叫卖尚且不止,倘若从河岸走上那么一遭,湖心酒楼传来的莺歌竹乐清晰可闻。

    这些酒楼因远在水岛,故而有专门的店小二沿街嬉闹拉人,有时对家难免碰头,但因在一个地盘讨生意,嘴皮子开合?N啵两句也就罢了,绝不会因为拉客大吵大闹。

    这一日,枕河楼和穗香苑的二位小伙,却因两个客人吵红了脸。

    “二位,枕河楼的名声当真没听过?那我们的头牌姑娘柳丝丝总该听过吧?姑娘不仅生得美,还弹得一手好曲儿,来岭南怎么能不听曲儿呢二位,去咱们枕河楼瞧瞧啊!”

    “还头牌姑娘?这二位一看便是仙风道骨,专为行侠仗义而来,哪有空听你那小曲。要我说,小道长和道长您得来穗香苑坐坐,这些日子,来来往往有名的修道人士那可都在我们穗香苑哪!”

    ……

    “我说你这人——”

    “你就非得跟我抢生意?!”

    牧千光被他们闹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带着脑门上的青痕又跟着隐隐作痛,他扶头道:“打住!有这个吵的工夫我二人都能过河了。来。点兵点将。谁点到了去谁家。”

    “啊?点兵点将?”

    闻言,两人都懵了。

    这些日子见过的道君没有二十也有十五,有拿符盘转一圈定方位去一家的,也有掐指一算这个酒楼跟我运道很合择一家的,就是没听过这么敷衍的,什么玩意,点兵点将?

    牧千光指挥道:“来来来,都挨着站好了。徒弟,来点一个。”

    前半句的语气是吊儿郎当,充满不羁的,后面喊了徒弟就弱了一些,两个店小二随着轮椅道长的视线看去,双双眼前一亮。

    濯濯如春月,肃肃如松下风。

    柳丝丝算什么岭南之花,小郎君才是人间绝色!

    独浔被二人注视着,到底年纪尚轻,喜怒形于色。牧千光生怕他又冲动揍人,连忙指了穗香苑的伙计,“就你了。赶紧过去开饭。”

    伙计兴高采烈:“哎!这边请上船,包二位满意!”

    上船之时,船夫将牧千光这个伤残人士轻拿轻放,半天才移到了船上。期间有人一直在旁警示监工,牧千光敢保证,船夫磕了他几下,独浔的眉毛就跟着皱了几下。牧千光拿余光瞥着这小家伙,越看越觉得像古板小兔子。

    只不过,这兔子显然不是食草善茬,牧千光以头上的三个大包作为证明,这小子绝对吃荤。

    那日和猫妖战斗,醒过来独浔便变小了,人不仅小了,性格也跟着回到少年时。这一段在原著中也有过描写,独浔解决了柳家村的僵尸之乱,引得体内魔血沸腾,而他不愿与魔沉沦,生生一掌劈向心脉以求自戕,谁知苏醒过来以后不但活着,还变小了,之前受苦受难的记忆跟着不复存在。

    当时的独浔来到分花大会,内心只有一个目的:拿到第一,杀死凶兽,再回天机门,迎娶初恋师姐萧飞玉。

    后来他是杀死了凶兽,还带回了天机门以示忠心,可他还是没得到承认。

    这已经很虐了,谁知这个节骨眼上萧飞玉忽然死了,痛苦之下独浔的记忆也跟着复苏,没有最痛,只有更痛,心魔更深一层。

    牧千光看着现在的独浔,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师姐……这小家伙喜欢比他年长的啊。

    十个伙计九个唠,这个也不例外。这伙计瞅瞅牧千光,再看看独浔,实在猜不出两人的关系,好奇问道:“二位是师兄弟么?”

    牧千光答:“不是。”

    独浔否认:“不是。”

    “那,是师徒?”

    牧千光答:“是。”

    见独浔又要否认,牧千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独浔的嘴,后者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听牧千光应道:“他晕船,要吐要吐,快点!”

    船夫闻言,唯恐吐在他的船上,撑杆飞快几下就将船送到了水岛。

    那伙计闻言,也默默坐远了。

    独浔小脸发黑,狠狠咬了牧千光一口。后者绝不可能任他咬之,即刻便伸手掐回脸上,明明是一对师徒,却像孩童掐架,不依不饶。

    好在那伙计打破僵局,热情说道:“看二位的装扮,应该也是来邶州参加分花大会的吧?”

    独浔沉不住气,问道:“你知道分花大会?”

    “哪能不知道呢?”伙计笑道:“分花会虽然年年都有,可这次不同,论举办程度之广、收纳人才之多,只有这十年一度的分花大会才称得上是天下盛事。”

    那船夫也露出笑容,指着这片水域说道:“莫看现在这般风平浪静,去年可是水鬼作祟,搅得没人来做河水生意。分花会之后,一切都回归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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