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前男友紧急攻略(快穿) >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赘妻(8)
    和尤怜的交易已经完成,无亲无故,苏孚没义务一直将尤氏兄弟养在府中。

    故而真挚诚恳道:“你若在意,打发回老家。”

    江怀瑾注视着少女,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合时宜的留恋,没成功。

    江汉阳酷爱搜罗名家字画,江怀瑾曾看她将一张前朝女皇与宠侍戏水图裱在金框中,图画角落,其余妃子艳羡嫉妒,其中一妃,与那戏水的宠侍生得七八分像,惟妙惟肖,呼之欲出,题诗云:今朝新人笑旧人,当年旧宠溢满池。年年岁岁新胜旧,纵得君恩能几时?

    苏孚今日能轻而易举放弃尤氏兄弟,明日会如何对待自己?

    江怀瑾眼底绽开一滩郁色,淡淡道:“翰林打算何时开口?”

    苏孚敏锐地觉察到,不知为何,江怀瑾情绪比刚见面时要低沉,试图将时间往前说,以表决心:“今日?”

    江怀瑾语含嘲弄:“翰林当真舍得?”

    苏孚斩钉截铁:“有何舍不舍得!江公子可要与我同去?”

    江怀瑾本不该蹚浑水,想见少女到底能冷漠到什么地步,颔首同意。

    朝廷拨款,给新科状元提供宅院作为府邸,可白住三年。

    新宅院坐落城中心,交通便利,坐马车去只需两炷香的功夫。

    尤氏兄弟正在榕树下纳凉,见到苏孚与江怀瑾并肩归来,神色各异。

    尤怜为兄,是能当家做主的人。

    苏孚直言道:“尤怜,尤辰的事早已了结,听闻你们有回柳州的打算,不知何时启程?”

    尤怜将眼珠往江怀瑾身上一转,心中明白过来,笑着开口:“这不正巧,刚与舍弟商量,要不要趁着明日,有柳州船归航动身。”

    江怀瑾在旁边看着苏孚与尤怜交涉,觉出不对,相处这么生分?

    却见那尤辰突然哀声插话:“翰林一回来就要赶人,可是厌烦了我兄弟二人?”

    话音未落,两串泪珠已挂上脸颊。

    这才是枕边人被辜负抛弃的模样。

    江怀瑾神色一冷,觉得可笑,刚刚在奢望什么?奢望在女子为尊,三夫四侍的世界里,有一个少女为他守身守心么?

    苏孚怕给尤辰气犯病,话语留有余地:“怎么叫厌烦,只是你们已到该上路的时候。”

    她压低声音:“你们作证,虽将宋辉送进监狱,可她身后的人还未伏法。谁也不知,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早一日离京,就少一分风险。”

    尤怜亦有此考虑:“的确,出身那里,做过证人,在京中总是个隐患。”

    尤辰:“翰林是嫌弃尤辰身子不干净,污了您的地方?”

    闹剧一场,江怀瑾不愿再看,和苏孚说一声,坐车回府。

    后来尤怜好说歹说,才将尤辰说通。哪知次日,出发去渡口时,尤辰不见人影,随即江府奴仆匆匆来报,尤辰正在江府门口闹事。

    快马加鞭赶去,江府门外已围堵层层人墙。挤进几层,在人与人的缝隙中,见尤辰泪流满面,以身挡住江怀瑾要出行的马车,恳求道:“求求您,成全了尤辰吧!”

    江怀瑾掀开车帘,让其离开,尤辰不为所动,反冲上前去,要扯江怀瑾的手臂,江怀瑾一躲,不知怎样的力道,尤辰摔倒在地,像是江怀瑾故意推他:“江公子,若这样您舒心,尤辰愿意叫您推千次百次,只求您不要,不要让尤辰离开苏翰林。”

    尤辰一袭白衣,羸弱落泪,衬托江怀瑾像是个嚣张跋扈的恶棍。

    人群中当即有女子站出来,扶起尤辰,指责江怀瑾黑心黑面,欺负弱小。

    有一个出头,便有无数跟风,七嘴八舌,对尤辰嘘寒问暖,骂江怀瑾:“不论什么事,好好说不行么?怎么能动手?”

    却不看是谁先挑衅、动手。

    江怀瑾笑容越盛,眸子越冷,苏孚暗道不好,这是真生气了!赶紧从最后一层人墙中挤出去:“江公子!真是对不住!家中客人胡搅蛮缠,连累您受困!”

    尤辰口中另一当事人现身,现场气氛越发热烈,众人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

    江怀瑾似笑非笑:“翰林还是先处理好您的客人吧!”

    苏孚向尤辰道:“尤辰,从前我念你年纪小,又有心疾,不曾和你说过重话,但今日牵扯到江公子名声,便不得不把话掰开揉碎说明白!你说让江公子成全你,不叫你离开苏府,但我叫你离开苏府,和江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尤怜此刻也挤进内圈,但他没阻止苏孚。

    与尤辰相处数日,他也发现,多年未曾谋面的幼弟,似乎糊涂许多。

    若能叫苏孚一番话点明白,也好。

    苏孚说:“你哥哥当日卖身葬父,我可怜他,留他在府中,说是做工偿债,其实不过是暂时收留他,想让他缓过一口气,不要被日子逼死。你不也是如此么?无处可去,身上又没银两,才叫你在苏府待一阵子,做做工,攒足钱,再回老家?让你离开,是考虑到你们行路盘缠差不多攒够!怎么,难道一时心善,暂时收留,就要一辈子负责吗?那今后还有谁肯做善事?”

    尤辰含泪问:“您怎么能这么说?”

    苏孚冷面道:“那该如何说,说你恩将仇报,得寸进尺?”

    尤辰脸色煞白,身子晃了一晃:“若非江公子,您还会这么对我?”

    这时候,那些为尤辰出头的女子听明白原委,反过来劝尤辰,尤辰心中有气,居然心疾复发,一头栽倒,尤怜赶忙上前,将备好的参片与药物塞进尤辰口中。

    尤辰刚蔫蔫转醒,苏孚说:“不会,因为若没江公子,江家影响,我根本不会救助你兄弟二人!”

    尤辰悲痛欲绝,捂面痛哭,再没说话的力气。

    尤怜叫来一辆马车,将弟弟塞进去,对苏孚和江怀瑾道歉。

    江怀瑾矜持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下车回府。

    闹腾许久,哪还有去视察生意的心思。

    没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

    尤怜对苏孚拱手:“我三人这就去渡口乘船,翰林不必再送,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苏孚意识到,马车车妇就是尤怜说过的姘头。

    那车妇生得不错,浓眉大眼,正在细声安慰尤辰,以几乎要将尤辰抱在怀里的姿势。

    苏孚示意尤怜望去:“那是你说的宋府姘头?”

    尤怜嗯一声。

    苏孚沉吟片刻,多嘴说:“你那姘头,和尤辰关系不错。”

    尤怜笑道:“尤辰在宋府,多亏她照看,他们的确亲如姐弟。”

    苏孚耸耸肩,不再说什么,只道:“路上小心,有缘再见!”

    马车载着三人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蔚蓝的天色下。

    接连两日心头不爽利,难免带到面上。见苏孚找过来,江怀瑾放下书,靠在椅背,夹枪带棒说:“好歹露水姻缘,苏翰林怎么不多安慰一会?省得再有小美人来闹事,诬陷草民不让翰林与他说话。”

    苏孚大惊:“什么露水姻缘?”

    江怀瑾:“怎么,做了不敢承认?”

    苏孚:“露水姻缘,是指我和尤怜?还是尤辰?”

    江怀瑾嫣然一笑,眸光潋滟,但苏孚只觉那两双眼眸深若寒潭,里面不住往外飞冰刃,“锵、锵、锵锵”,都扎在自己身上。

    他调笑说:“风流韵事,何须遮掩?便是要遮掩,也是遮不住的!殿试前日,尤怜来江府小住,沐浴时身上青青紫紫,难道不是翰林所为?”

    苏孚愣了下,回想那日,赶紧解释:“怎么会是我呢?那是,那是……”

    要不要把尤怜卧底的身份说出来?

    江怀瑾绵里藏针:“苏翰林不若先喝杯茶,再想怎么编排。”

    苏孚狠狠叹口气:“真不知,还有这岔口。”

    她反身,将书房门紧紧合上。

    江怀瑾不由面露戒备,苏孚无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江怀瑾笑吟吟地,拔出书房墙壁挂着的宝剑擦拭:“草民怎么知道翰林想干什么?”

    苏孚露出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走过去,江怀瑾那缀满珠宝的宝剑被一巴掌拍到桌面。

    气声将尤怜卧底的身份说给江怀瑾,顺便表个只喜欢他的态度。

    热气撒在耳廓,江怀瑾不自在地别过脸,却正将耳垂送去苏孚唇上。

    那耳垂白嫩细软,瞬间,变得滚烫。

    那唇瓣轻薄微凉,无意识抿一下,状若亲吻。

    苏孚触电般后弹。

    半晌,艰难道:“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她的眉是野生眉,不曾多修饰,粗细匀称,此刻微蹙,配合那双特地瞪圆,巴巴望来的清澈眼眸,嘴巴轻抿,神情着实委屈凄凉。

    江怀瑾油然低笑出声。

    成功将江怀瑾逗笑,苏孚内心暗松一口气。

    江怀瑾却一把将宝剑抵在苏孚颈侧,三分玩笑说:“若这么说,草民可就想不明白。”

    他表情带了些苦恼,生动鲜活,眼尾薄红,是一抹冰凉的妩媚。

    “近段时间,我日日苦思冥想,才想出,许是因为贪图美色,不想收心,你才要撕毁婚约,但现在,你却说你不贪美色,苏孚,那当日,你到底为何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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