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九和慕容轩二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杯白玉酒杯，杯子里是满满的酒水，互相碰了下杯壁，仰首饮尽。
“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林九九嘴角带笑地说道。
慕容轩垂眸瞧着那白玉酒杯，“定如你所愿。”
林九九被女官牵着下了高台，一步步走到凤仪宫中等着后头的事情。她倒没有换了宫殿，而只是把昭阳宫的宫殿牌匾给换成了凤仪宫三个字罢了。
宫殿里头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摆设，林九九坐在床榻边，周围的女官都纷纷退下，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床垫下面还藏着花生红枣什么的东西，大抵就和之前寓意是一样的，早生贵子。
虽然不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但她还是忍不住面上一红，禁不住嗔骂一声慕容轩的不正经。
她正想起起身倒杯茶水，脑袋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令她禁不住往后倒去，手掌撑着软塌，她用手扶着脑袋，那笨重的凤冠弄得她险些就倒在床榻之上。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突然？
就在林九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她就听见了脑海里头响起了一阵叫喊。
“醒醒！林九九！来不及了！”
林九九眉头紧锁，她禁不住抬眼瞧去，这眼皮子沉重得让她忍不住又要闭上的时候，脸上却响起了一个巴掌声让她迫不得已地睁开了双眼，只见面前漂浮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却板着一张脸，莫名的有一种年少早熟的感觉。
“你是？”林九九不解问道，她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却又有点熟悉...只不过她现在想不起对方到底是谁了。
“ok，我们先讨论我是谁，我是系统。就是那个一直给你任务的系统，我现在要和你进行一个交易，先前和你说过你只要完成了那个任务就可以拿到时光之门，对吧？”
林九九听到系统二字一下子就去清醒了过来，她睁圆了眼睛，“是，你就是系统？你是不是忘了你要给我时光之门？”
“没有，你先别激动，哎哎哎，你一激动我就没有多少能力能够把你拘束在这个时空里，能够和你交谈完了！”系统将要坐起来的林九九摁着肩膀给摁在了床上。
林九九不太理解，但还是选择了尊重对方的话语，“ok，那你先说。”
系统一脸孺子可教也地点了点头，“ok，你先听我说。我想和你说，现在时空之门可以给你，也可以送你回去。但是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你如果回去不回来我就能够保慕容轩活下去，还有你的儿子活下去。但是如果你回来可能会给他们甚至于这个国度带来灭顶之灾，我就想问问你，你愿意回去还是想要待在这里。”
“你在开什么玩笑？”林九九简直不敢置信。
系统虽然是孩童模样却板着一张脸，“你觉得我在和你说笑么？”
林九九原先的惊讶模样逐渐收敛，她抿紧薄唇，狐疑看向对方，收回自己的视线，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存在这里的话，以后这里的历史会产生什么变化？”
“是。”系统点点头，然后用手在虚空中点点画画，弄出了一个类似于小型的电子投影画面，“你先看，这里就是你可能会遇到的事情。慕容轩不会和琉璃结亲，甚至于还会背负奸杀了琉璃公主的恶名。琉璃大军打上岸，琉璃国的国师和慕容轩的父亲有极大的恩怨情仇。所以到时候他会将这里夷为平地。而你，慕容轩还有你的儿子没有一个能够活着下来。”
……
短短的话语里包含了太多的消息，林九九一下子根本接受不来，她喃喃地看着面前的那些画面，血流成河，遍地尸骨，平民哭喊着，这宫里头也都是跑路的宫女。
林九九的手在身边渐渐地握成拳头，最后恶狠狠地砸向床面，她咬了咬牙，“你没有骗我？我离开了这个画面就能够避免？你觉得我走了慕容轩就能够娶别人接受命运？”
“我不敢确定，但是起码他不会去做傻事。”系统淡淡说道“所以选择权在你。你有一个水晶，你能够通过时空之门回去，也能够用水晶给时空之门充电，让它再带你回来。但是水晶只有一次。你如果回去后就只有一次能够回来的机会，如果那次你选择了回来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不要想那些奇怪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带回来的。”系统仿佛看透了对方的内心，毫不留情地打击。
林九九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没有任何方法了？她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想要回去，但是真的回得去么？回去了，慕容轩又该怎么办，还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
林九九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阿爵么？”
她很清楚地见到系统的身子忽然一颤，那虚幻的影子仿佛下一秒可能就消失不见一般，便连忙伸手去拉，手却直接穿着对方的身子直接过去了，“你是不是阿爵？不对！你肯定是阿爵！”
系统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投向她，“我是。”
对方会直直截了当地承认这是在林九九的意料之外，她愣了好一会才喃喃开口，“那你为什么要我回去？”
慕容爵面上露出几分犹豫，“我不是我，我现在是...最后留下来的意识。我只能够告诉你，当初你没有回去，所以导致你和父亲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离开了。我不是最开始带你来的系统，但是我黑进来了，我只想提醒你，让你回去。也许一切都有回转的可能性。”
“我...”林九九喃喃开口，她伸手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我真的会害死你们么？”
“会。”慕容爵肯定道，“你不会害死我。但是你会害死父亲，害死你自己。所以，母亲回去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九九看着面前那个小小的个子差不多也就人们五六岁大的孩子模样的慕容爵，想起自己一开始觉得对方熟悉便是因为他这张脸简直就是自己和慕容轩两个人拼起来的模样，她伸手想要抚摸，手却又一次穿了过去，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闭上双眼不想要在看着这张脸难受，“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会被攻入宫里头，我需要当初所有的历史记载。”
“母亲！”慕容爵大声喊道，“我来不及！”
“那你就直接告诉我。”林九九再次睁眼时，眼中没有丝毫不舍，格外的冷淡和镇定，“我要你直接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慕容爵抿了抿唇，“好吧好吧。琉璃国的国师有很大的本领，他能够借来东风烧了其他州，几乎可以说一上岸后就是势如破竹。然后沿着水路一路往上打到京都。那个时候正好系统问你是不是要离开，你就用水晶送了我离开。但是你和父亲按系统说是死在了这场乱世之中。”
“系统说的？”林九九狐疑问道。
慕容爵点点头，“因为你去世了，所以系统后面都在跟着我，给我提供我需要的东西活在距离你那个世界更加晚七八百年的世界里面，那里科技发达。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自学成才，通过系统进入多年前的这里，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你走了。兴许一切都有救。”
林九九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我的孩子或者我该说你不是我希望养大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有担当的，是不会去强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的。如果当初我做出的决定是将你送往未来，那么现在也一样。我不会丢下你的父亲的。”
“所以就要丢下我么？母亲？我一开始就是活该被人丢下的么？”慕容爵尖声问道。
林九九看着面前这孩童的脸庞表情狰狞，笑了笑，“是了，你就是被我丢弃的。所以你回去吧，我的答案不会变的。就算是需要，我也愿意和你父亲同进同出。慕容爵，你真的觉得我用自己的生命给你换来的这条活着的路是为了让你自怨自艾么？不是的，我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摆脱系统活下去。”
“母亲……”慕容爵的声音里头带着哭腔，他忽然跪了下来，这影像又抖了抖，就像是快要消失一般，“求您了，答应我。求您了！”
林九九闭上眼不去看对方，让自己装作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自己这辈子头一次听自己儿子叫自己母亲，听不见这声声哀求。
四周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林九九睁眼时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一点都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阿爵？慕容爵？”林九九急忙喊道，只不过却什么回应都没有，一片安静就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