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清音诀 > 第三章 恍忆何欢
    挽心音见粒筠颇有不罢休的架势,立即脱口而出“我们该回醉阳阁了!今天一上午都在坐着听他们讲一些颇为无聊的政事,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过一会儿差不多该用午膳了吧!现在才刚入夏这天气便以有五分燥热了,待会叫李厨子多做些冰镇杨梅汤给爹爹午膳后送去,给我也送两份来,看你今天报信及时找我回家,就赏你一碗吧!”

    粒筠听后欣喜回道“小姐真好,脾气也好,心地善良,不像其他*一样娇纵高傲。”

    挽心音只是笑笑“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之后轻快的去往醉阳阁方向,徒留粒筠呆立在原地风中凌乱。

    涂经莲花池时,闻到一股莲花的清香,挽心音的心情才真正感到舒畅,嘴角含笑,明媚灿烂。

    挽心音缓缓步入予莲亭,唤粒筠把鱼食拿来,她便靠坐在栅栏上,鱼儿似是感受到她的到来,纷纷欢快的在水面上跳跃,挽心音把鱼食慢慢投入莲池,鱼儿便埋头欢快的吃了起来。

    挽心音看着那珍稀的白莲玉鱼恍惚了一瞬。

    这些鱼是曲江珩特地让人不远千里从南疆寻来的,曲江珩看出她对皇宫里南疆进贡的白莲玉鱼爱不释手,为了讨爱女开心做什么他都乐意。其实挽心音只是想念远嫁南疆的姑姑,白莲玉鱼只是挽心音对姑姑那一份纯净的祝福,她觉得姑姑就跟白莲玉鱼一样高洁美好。

    此刻美人闲伏栅栏,脸上思念连连,莲池里微波柔柔,鱼儿欢快跳跃,共同交叠成一幅惊艳岁月的泼墨画。

    风似被惊艳般停滞,随后轻抚美人柔亮的青丝。

    而美人似乎突被惊扰般抬起头看向亭外的荔筠轻轻唤道“小筠,你怎么还站在外面啊!天气这么热,快进来。”粒筠如是说“小姐,粒筠身为奴婢本该如此,要不然会坏了规矩的。”其实她只是不想打扰小姐。

    相比于曲府的宁静安逸,定国侯府里一处简陋的小屋里却传出一男子刻薄的声音“你个煞星,你怎么不去死呢!大哥,我们一起来教训教训这个贱种”说话的是一个因为生气五官显得有些扭曲的男子,此刻正对着身旁身着淡黄华服的俊逸男子说话,手中的鞭子正指着对面傲然直立的穿着布衣的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正是定国侯世子项啻,而声音刻薄的男子正是定国侯被扶正的柳氏(柳如依)的二儿子项洋,俊逸男子便是柳氏大儿子项奕。

    项奕听完,看到项啻毫无反应,便略带嘲讽的道“算了吧,二弟,他好歹是我们的弟弟,就算是一条狗,我们也不能乱打啊!是不是?”

    项洋嫌弃的道“谁和这煞星是一家人了,反正我才不认这个煞星。就他也配。”项奕笑笑,刚想说什么,耳边却响起了鞭子声,项洋正把鞭子使劲往项啻身上招呼。

    项啻一声不吭,好似打的不是他,项奕看到项啻被项洋打了一下便皮开肉绽,立刻拉住了项洋还要落下的鞭子。

    项奕立即对项啻道“二弟不懂事,三弟(项啻)不会介意吧!我们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说罢便拉着不甘心的项洋离去。

    他们没有看到他们转身的那一刻项啻抬起了头,眼睛嗜血冷漠。

    项啻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们走远,身上的伤口开始淌出鲜血,他好似不知道一样,自从母亲死去,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痛了。

    暗处的一双眸子闪过一丝担忧,随后眸子的主人(项啻最忠心的暗卫决涯)闪了出来,恭敬的半跪着,对着项啻恭敬的道“尊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说罢,从衣袖里那出一个光泽莹亮的瓶子(江湖上千金难求的愈心丹,可口服,也可捏碎外敷)

    项啻看也没看,冷漠的说道“不用,你贸然从暗处出来,暴露自己,按门规自去领罚!”决涯恭敬的点头“遵命”,犹豫一下,还是将瓶子放在不远处歪斜的桌子上,随即闪身而去。项啻对此眼皮都不曾抬起。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无力的轻叹一声“聍儿,你到底在哪里,我怕我坚持不住,离开这无情炎凉的人世,从此便真的天涯海角都不复相见了。”

    随后向陈旧的桌子走去,拿起了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白色药丸,只见他双指轻轻一夹,愈心丹立刻变成粉末铺在掌心,随后他随意的往伤口一抹,粉末片刻便渗入伤口,血也立刻止住。

    整个过程他都面无表情。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渐柔,整个人都变得真实起来。

    曲府醉阳阁沁心园,浅眠中的挽心音突兀的皱起了眉头,蝶翼般的睫毛轻扇了两下,灵动的眼睛带着未睡醒的倦意缓缓睁开。

    她坐了起来,身上沾着的艳丽石榴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落。

    美丽少女的一举一动皆唯美的恍若一幅灵动的画卷。

    她揉了揉眼睛,从身旁里拿起一朵娇艳石榴花把玩,呢喃着“我好像做了个梦,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它好像很重要。”

    挽心音放弃了探究纠结这个梦的念头。

    她迅速下了软榻,看了眼天色,太阳即将隐没。

    太阳周围萦绕着点点红霞,那光投射在挽心音脸上,可她心中竟觉微凉。

    她回到醉阳阁,沐浴后,不久便有小厮请她去前厅与曲江珩同进晚膳。

    饭后是难得的安静,她吃的有些少,曲江珩看出她心情不好耐心地开口询问,她只说是因为天气炎热。

    用完晚膳,洗漱完,她便早早睡了,她期待着明天的黎明,因为她心中有个小小的计划。

    挽心音整晚睡的并不安宁,她总是在梦里听到一个男子柔柔的声音,男子唤道“聍儿,你在哪里?聍儿……”

    她觉得她能感受到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夹杂的孤寂与思念,这让她的心产生一瞬间的窒息感。

    她看不到他,她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她只能听到他温柔的呢喃以及轻浅却灼人的思念,那个声音又是那么的熟悉,却也那么的遥远,似流年中被无意搁浅的回忆。

    时间无情的流逝,她在那个似痴似缠的梦境里越走越远。

    此刻,定国侯府的一处偏僻的小屋里,一男子手执笔墨,绘着一幅还未完成的丹青,专注至极。

    房间昏暗,只有男子作画的桌上点着一跟明亮的蜡烛,却能明显看到男子模糊的脸上尤挂着醉人的浅笑,在暖暖的烛光下显得如此缥缈。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光被太阳从东方悄悄撒出,天渐渐的亮了。

    而男子也已勾画完最后一笔。男子的视线久久停留在画上,手指轻抚画卷,仿若轻抚爱人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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