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移动，似乎没有发现他。
在经过一捧月光照射下的地点时，祈沨看到了黑影的一半面貌，他的脸已经不能称作是脸，有什么东西在一开一合，头顶上是一种硕大的银白薄淡的冠状物，像一柄撑开的伞。
他也没有脚，似乎是悬浮在地面上，但祈沨还是瞥见了他脚下一团乳白色物体。
这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
发现怪物走的方向是伏星所在的房间方向。
他停顿了一下，进来历城的房间，没有人，期间开了下灯，似乎惊动了怪物，他很快就灭了灯，动静才又远去。
最后，白发青年关掉历城卧室里的水龙头，然后就回到房间，翻出窗户，从窗台一路摸索过去，来到伏星的窗外。
于是便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
伏家。
伏星来到历城昨晚住的房间，果然，地面上全是水，浴室里的水龙头已经关掉了，只有几滴残留的水珠滴答下落。
白天伏星没有仔细注意这些反常，看到了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直到去了一趟医院的隔离区，伏星心里才有了初步的推断。
她站直身体，回头看向祈沨，“除了满地狼藉，B2栋还有什么让你比较印象深刻？”
白发青年想了想，道：“楼距？”
楼距有一定的计算规则，B2栋大楼东西朝向，按照标准，楼距至少为楼层高度的0.5倍。
5楼大概有15米，再乘0.5，计算出楼距至少需要7.5米。
而B1，B2，B3三栋比邻的医院大楼之间的间距却很短，完全不符合标准。
对于一座建筑而言，楼距相当重要，这决定了阳光可以照到的楼层范围，也就是通常要考虑到的采光。
下午一点十分，光线很好，而能接收到日照的，却只有4和5两层楼，其他三层几乎照不进来什么阳光。
造成这种情况，一部分是楼距的原因，当然也有一部分和B1B3两栋大楼有关。
这两栋楼有七层，只有五层的B2栋突兀地夹在中间，采光自然就弱了很多。
这种感觉就像是B2栋是临时加进来的。
想了想，伏星搜索了一下那所医院。
果然，十年前，政府对医院提出了增设隔离大楼的要求，医院需要单独建一座大楼设为隔离区。
上头要检查，而医院那会儿地皮紧张，为了应付检查，就匆忙草率地在楼距间隔最大的那两栋楼之间划了一片地来建隔离大楼。
据说这块空地原本是个大型花坛，专门用来搞绿化的。
这样下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采光不足导致二三层环境阴暗潮湿，历城房间里全是水，这直接构成了潮湿环境。”
伏星缓缓道。
白发青年靠着门框，静静听着她分析。
伏星挑了下眉，“我想，潮湿阴暗的环境和异变有关。或许不是直接影响因素，但一定间接促成了那批人先发生了异变。”
停了一下，伏星继续说：“隔离区二楼和三楼血迹少，证明当时在这层楼的人类只有极少数，而这极少数，应该就是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变异的人。”
“我不知道变异的原因是什么，不妨先假设是一种病毒。”伏星摸着下巴，“那部分没有变异的人，也许是比那些变异的人被隔离得时间要短，或者是，那部分人感染病毒的时间要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