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后宫茯若传 >第160章
    过了数日,事情又再度起了新的变化,黎昭仪和蒋昭仪因着春日御花园风景如画,且因着近日来茯若与玉璃皆被禁足。宫中诸人皆是胆战心惊,平日里生怕自己宫室受了牵连,倒是也极少出户,因着昭惠太后的身子一直不见好。六宫嫔妃想着倒是个尽孝的时候,便时常去长乐宫向她问安。这日二人正陪太后说了话出来,只想着去御花园散心。便结伴而行。

    已是将近四月,御花园的景致甚好,花卉争妍。且空气还留着一丝丝清冷的意味。闲逛起来倒也有趣。

    黎昭仪行在路上,只对着身旁的蒋氏笑道:“你说如今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都被禁足,且宫中传言她二人中必定只留的下一人。你说说谁会被废黜出宫啊,本宫只猜着是皇后,左不过皇上也不待见她。且如今东宫太子乃是皇贵妃所出,若是皇后倒了,正好皇贵妃入主中宫,也不知谁是有福能坐上皇贵妃的位子。”

    蒋昭仪淡淡道:“黎昭仪且少说两句吧,咱们只是昭仪的位分,如何能取议论皇后和皇贵妃的事呢若是被旁人得知了,只怕是要申斥咱们了。”

    黎昭仪白了她一眼,道:“怎的蒋昭仪入宫也十余年了,怎的胆子还是这般小。如今宫中除了两位贵妃,还有皇后和皇贵妃外,谁的位分能高过了咱们去,若是以往的哪位洪氏还在世,本宫倒也还怵她三分,如今她已殁了,按着宫中的规矩原始该有三位昭仪的,如今却剩下咱们二人了。”

    蒋氏只默默道:“如今玉庆贵妃殁了,想起来倒也还心寒,她在昭仪的位子熬了那么多年,如今到了头,到底也还有了个贵妃的虚名。”

    黎氏脆生生笑了起来,道:“我听蒋昭仪说着这话,难不成也是想着贵妃的位子了不成,急什么,若是你有福分,指不定往后皇贵妃的位子你也做得了。”

    蒋氏闻言大惊,只是急忙辩解道:“昭仪休得胡说,这话岂是能随口说的,且不说如今皇贵妃尚在其位,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只怕还说本宫心里头不安分了。”

    黎氏满不在乎,自顾自言语道:“她俩如今都自身难保了,怎的还能管咱们的事。再者,如今这儿只有咱们身边的人,还有谁能听去。左不过便是一句玩笑话罢了。难道蒋昭仪不记得了,昔年的敬和皇贵妃不也时常念叨着要入主凤仪宫么。”

    蒋昭仪只正色道:“便是如此,难道黎昭仪不记得敬和皇贵妃最终的惨淡下场了么本宫也决计不愿似她那般。”

    黎昭仪道:“依着本宫看来,那敬和皇贵妃的最后下场还算不错了,到底她也落了个皇贵妃的名位。难道还不好么。”

    蒋昭仪无奈摇头,道:“她身前被打入冷宫,与骨肉分离,难道也能算得好么且不说皇上到底厌弃了她,便是给她皇贵妃的名位,也不过是碍于仁惠太后的面子罢了。”

    黎昭仪又笑了起来,道:“说起这个,如今的皇后,皇上册封她为正宫,不也是瞧在仁惠太后的面上么。”

    这时,黎昭仪身边的宫女芳儿忽而尖叫起来,黎昭仪只转过身去呵斥道:“好端端你叫唤什么倒是唬住了本宫,到底出了何事。回去了看我不罚你。”

    芳儿只是颤巍巍指着不远处的一株樟树,道:“昭仪娘娘,那可树上钉了东西,钉了东西。”

    黎昭仪只道:“便是钉了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却回过头去细看,只是险些昏了过去,却只见得那可樟树上钉了两只死兔子,却是以长钉刺入了兔子的身体。黎氏越瞧越发,只是忍不住一声惨呼,昏过去了。倒是蒋氏沉稳些,只让她身边的宫女扶着黎氏到不远处歇息。自己又亲自走得近些细细瞧了瞧。却见得那两只死兔子之下,还挂着一块木牌,却是茯若的生辰八字。登时只觉得脊梁发寒。只是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去将

    此事通知了仁贵妃。

    不消半日,事情便传遍了六宫,询在乾元宫只是训斥了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没用的贱奴才,怎的如今宫中巫蛊之事频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以往都好好的,怎的如今宫里却是这般了。先是有人御花园东侧掩埋符咒,尚且不知是对太后放煞还是太子。如今又是有人在西侧放木牌诅咒皇后。”

    内务府总管只是磕头如捣蒜,惶恐道:“还望皇上赎罪,奴才也是不知倒是为何会如此,且说守夜的侍卫和太监奴才都细细问过了,都说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高柱在一旁帮着道了句:“皇上,奴才去细细问过了,那木牌还有那些个秽物,都已是放了许久的,因着天气严寒,宫中又在落雪,所以被雪掩埋了,所以宫中人都不得知此事,只是今日碰巧被两位昭仪娘娘瞧见了。”

    询只缓缓道:“既是如此,看来这回诅咒皇后的人,和上回的放符咒的人定是一人所为。”

    高柱道:“大抵如此。”

    乾元宫广阔的内殿中还有着冷冽的寒意,询正在思索间,殿门被人推开,却是昭惠太后带着人来了。

    询见太后亲临,忙起身相迎,高柱和内务府总管只是连忙磕头请安。

    昭惠太后缓缓坐上了正中的座位,缓缓道:“哀家今日听闻今日又发现了诅咒皇后的木牌,只是想着宫中到底是怎的了。我朝开国已将近两百余年,可是甚少有这等巫蛊之事。且说后宫巫蛊之事频出,与国祚也是大大的不祥啊。”

    询只道了句:“让太后受惊了,乃是朕的过错。”

    昭惠太后沉稳道:“既是又发现了诅咒皇后的木牌,那先前发现的符咒定然便是冲着哀家前去的。既是如此,皇帝大可解了皇后的禁足了。难不成她自己会诅咒她自己么,哀家话中深意,皇帝想必也是知道的。”

    询只是身子一震,又惊又愕,他面色很快平静下来,清晰道:“太后娘娘之意,乃是说此事乃是皇贵妃所为。”

    昭惠太后冷笑道:“那贱妇的心思手段哀家都是知道的,且不说她先前陷害,累的皇后被贬黜西京行宫三年,便是哀家也将她昔年打入了冷宫,她满心里算计着后位。怎能容得下哀家和皇后。想必借着玉庆贵妃之死,只生出了这般的下作手段来咒杀哀家和皇后,若是咱们二人殁了。这六宫是谁人的天下不言自明。”

    询愤声唤道:“太后。”

    昭惠太后只是淡然道:“太子倒是纯孝宽仁,但她的生母太过于不堪了。身为嫔妃筹谋后位,又在宫中行巫蛊之事,已然是不可恕的大罪了。”

    询的神色甚是沉痛,只是道:“朕会解了皇后的禁足。至于皇贵妃,朕倒是要好好思索,该如何来处置了。”

    昭惠太后只严厉道:“若是皇帝宽带了那罪妇,哀家决计不会妥协。且说皇帝要细想,便是哀家并非你的生母,乃皇后乃是仁惠太后家门所出,若是仁惠太后九泉得知,难道她会让皇帝放过张氏的大罪么”

    询只是沉声道:“朕眼下还是不能,且说宜贵妃和仁贵妃还在审问。若是永安宫的人都招供了,再行处置也是不迟。”

    昭惠太后冷声道:“总之哀家只留下一句话,不论如何,那张氏是断断不可在留在人世间了。”

    随即,她只由洪尚仪扶着回去了,殿中寂静无声,询的心一丝丝冷了下去。

    第二日,询下旨解了茯若的禁足,有放出了在慎刑司审问的凤仪宫的宫女。宫中议论纷纷,而被禁足永安宫的玉璃倚在窗边,瞧着缓缓落下的夕阳,只是喃喃道:“本宫也许真是是大势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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