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晚上居然直接靠着门板,就这样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自己浑身的酒气意识到,昨天晚上原来是跟宋萌萌去酒吧里蹦吧,玩疯了。

    加上就这么坐在地板上睡了一觉,有点着凉,头更痛了。

    慢慢的称作起身体,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中午11点了。

    天哪,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宿醉的恶果,头很痛。

    阿嚏——

    身体冰凉,看来还得了重感冒。

    浑身无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脑袋迟钝,隐约记起来了,昨天凌晨的时候,亨利好像有过来找她。

    她和宋萌萌提前离开了庆功宴,然后去蹦迪,然后他过来蹲守,然后亨利好像夹到手指了。

    突然脑筋一清醒。

    是因为她突然用力的甩上房门,亨利才被夹到手指的,好像很痛的样子。

    方梅心里蔓延出一种愧疚和心疼。

    她很少喝醉,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这样任性。

    不过片刻他又记起来了,那个讨厌的女经纪人当时也在的,她说她要带亨利去医院处理手指的伤。

    “……是啊,他身边永远不缺人照顾他。”

    “我这个女朋友真是可有可无。”

    方梅像个疯婆子一样,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垂头丧气,浑身无力,自言自语的在苦笑。

    昨晚在会场被那些女人围攻,嘲笑、奚落。

    她知道自己很普通很平凡,可是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难堪呢?

    或许正如那女人说的那样,她是因为占了本部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太多,是因为我太贪心了吗?

    亨利这样优秀的男人,她配不上。

    一股自卑涌上心头。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潜意识里压着的这一份自卑,所以才让她一直想要安定下来,想要跟他领证。

    “逼一个男人跟自己结婚,真的是我错了吗,是我太贪心了……”连她也开始怀疑自己不对了。

    身体的不适,加上昨晚全部的消极情绪涌上心头,不自觉的双眼湿润。

    “我只不过想要普通幸福的生活有错吗?我想要安稳有错吗?”

    为什么大家都说她贪心呢?

    她不想要亨利给他的钱,她只希望他能够多花一些时间陪他,能像普通的家庭一样,一家几口子晚上团团圆圆的围坐在一起嬉笑打闹,即使钱少一点,那也是很有安全感,很温馨的。

    她这段长达7年的恋情一直有一份自卑和不安全感,埋在内心里,像恐惧一样渐渐的扩散,让她现在无法适从。

    亨利要混迹上层圈的生活,她无法帮忙他的事业。

    或许以后他们坐在一起连共同话题都没有了。

    “……这样的恋情,其实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就算真的强迫他领证结婚了,那又怎样呢?那么多的人结婚了,最后还不是一样离婚么。”

    他的事业发展的越好越往上爬,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就越大越遥远。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无论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他那样的成就。

    “就算亨利好心肠不抛弃我,但我也会成为他的负累……”

    “他果然值得更好的伴侣。”

    昨天庆功宴上面的那些女人穿的花枝招展,说着最残酷而现实的话。

    她们说得没错。

    “人就不该那么贪心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本事去得到,最后只能自己痛苦。”

    而她其实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

    她抱头坐在小沙发上,眼泪忍不住哗哗的流出来,不知是为谁哭泣,总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又觉得自己活该找罪受。

    咚咚咚——

    就在这时,出租房的门被敲了几下。

    这陈旧的铁门外传来了几把熟悉的声音,“方梅!方梅在吗?”

    是她母亲在门外喊着。

    她在父母面前从来都是坚强,永远不需要别人担心的乖乖女,猛地一清醒,她赶紧抹掉了自己的眼泪。她不能在家里人面前哭。

    赶紧振作起精神,把眼眶里的泪都憋回去。

    水手扒了扒头发,深呼吸调整情绪。

    门的那边声音更加催促着,“方梅,在不在家啊?”

    门外还有她弟弟的声音传来,“我们会不会找错了,他怎么会住这种这么破烂的地方,我姐在法国那么多年她不是很有钱吗?”

    听到这里,方梅内心又是一阵苦笑,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在国外有钱,只不过国外挣钱寄回家,因为外汇的原因家里人花起来比较大方。

    “过来了,等一下。”

    她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然后才上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

    方梅的母亲刚要开口就闻到了这屋内一股酒气,再看看眼前自己家女儿,顿时吃惊的大叫,“怎么回事啊?你喝酒了?”

    她家女儿从来都不喝酒的。

    “我姐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喝酒不是很正常吗?”弟弟带着讨好的笑脸为他姐辩护了一句。

    “姐,这是我女朋友,慧慧。”

    他女朋友张明慧身材中等偏瘦,齐耳短发染了亮紫色看起来十分时尚,精明。

    弟弟的女朋友脸上也带着微笑,表现的跟自己也挺亲切似的,也跟着喊了一声‘姐’。

    方梅也微笑的朝对方点头。

    “什么女朋友啊?慧慧都是我家儿媳妇了,这证都领了,就差摆酒席而已。”方梅母亲嗔怪的看着这两姐弟,然后自己先进屋,喊着他们道。

    “在外面站着干嘛呢?进来呀。”

    既然进到屋内才发现这比他们想象的要窄小的多,顶多也就25平,防止连家具都是陈旧的,这小沙发都脱了几层皮了。

    弟弟的女朋友脸色明显一变,似乎不知道屁股要往哪坐,坐下去,似乎会脏了,自己新买的裙子。

    “姐,你这住的也太寒酸了吧。”

    “是啊,方梅你怎么能这样亏待自己呢?”母亲似乎心疼地东张西望,见这个出租房没一件好的。

    方梅笑笑不说话。

    不一会儿弟弟的女朋友忽然开口,“姐,您是不是跟你外国的男朋友吵架了?”

    还是女性的心思缜密,其实一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姐眼眶红了一圈,不仅喝醉酒好像还大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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