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思夏拉扯着慕酒撞到红酒塔,到两个人一同摔下去,不过在很短的时间内。
慕酒想要稳住身子,奈何战思夏拉着她拉的死死的,后又猛地将她推开。
右臂传来钻心的疼痛,慕酒一只手臂撑在地板上,手臂被红酒和血液沾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啊”
同一时间响起的是方瑶震惊及心痛至极的声音,“思夏思夏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红酒塔发出巨大的响声的那一秒,几米开外正在跟宋尔岚说话的男人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那张熟悉的精致的小脸突然淹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下一秒随即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场面一时躁动混乱。
战北霆的眸色当即沉了下去,几乎是立刻推开身前的女人,朝着事故发生的地方冲过去。
慕酒撑在地上的手臂一颤,血液汩汩流出体内,大脑传来几秒的晕眩感,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
她身子一晃,无力朝另外一片碎玻璃躺下去。
一旁,健硕有力的手臂突然伸出,将她从那不知道是血还是红酒的液体中捞出来。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躺下去了。
战北霆心间一紧,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的黑眸扫了一眼的肇事者,眉间倏尔蹙紧。
他低眸看着怀里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嗓音紧绷着,低低的:“慕酒,忍着,不准睡。”
男人没有时间耽搁,将她抱起来,迅速离开宴会厅。
那速度太快,快的周边的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宴会厅里。
易琛来晚了一步,但看到那道眼熟的挺拔身影,脚步还是顿住了。
战北霆么,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而被男人猛地推开的宋尔岚更是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后来看到他抱着怀里带血的女人离开,漂亮的容颜瞬间沉下去,慕酒
怎么会是她
她一万个想不到,战北霆怎么可能会和慕鸿志唯一的独生女慕酒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是疯了吗
反应过来后,她立刻抬步跟上。
战北霆火速将怀里呼吸浅浅的小姑娘抱上车,嗓音沉冷,“云啸,去最近的医院,立刻。”
乔云啸立刻发动引擎,将性能极好的路虎车驶入车流。
行驶的过程中,乔云啸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张白皙的接近透明的小脸,剑眉略略拧紧。
她的手臂流血不止。
战北霆给她做了暂时快速止血的措施,将她的手臂抬高,毛巾都被血液染得通红。
她表情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不喊疼,也不出声,只是眼睛里含着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疼”
男人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住她仅仅穿了一件小礼服的小身子,声音沉的发冷,“慕酒,忍一会儿,嗯”
她原本绯红的唇瓣褪色,苍白又干涩,低低的溢出一声,“疼”
战北霆轻轻抱着她,“一会就不疼了,再忍忍。”
慕酒眨眨眼睛,长睫上沾着透明的泪珠,“战北霆。”
“战北霆。”
“嗯。”
“战北霆。”
“我在。”
她的嗓音轻轻的好似捕捉不到了,“我很难受,我想睡一会儿。”
痛。
真的很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的世界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被冰冷、孤独、黑暗束缚包裹,快要窒息一般。
男人将她小小的冰凉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不准睡,撑一会儿,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慕酒,听话。”
她闭上眼睛,耳边响起的声音,眼前浮现的画面,都是刚刚在宴会上方瑶对她说过的一切。
她想过一万种方瑶抛弃他们父女的可能,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
有一会儿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战北霆将她松了松,低眸看了她一眼,眉间拧成一团。
“慕酒,不准睡,听到没有”
男人抬手掐上她的脸蛋儿,俊容压低,嗓音很近,“慕酒,睁开眼睛,看着我,嗯”
她睫毛一颤,眼睛被水洗过的干净,“可是好疼”
“还有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她到底是哪里疼,刚才给她做紧急止血的时候她都没有喊一声疼,到底是哪里疼。
她不说话,和他对视几秒,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颤个不停。
男人的眉目间晕上一层淡淡的阴鸷,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抱住她。
战北霆扫了一眼驾驶座的位置,出声:“云啸,开快点。”
“知道了,二爷。”
桐城医院。
慕酒的手臂扎进去些许小小的碎玻璃渣,医生清理伤口的时候叹了好几声气。
看着那娇嫩白皙的手臂,医生都感觉下不去手。
身形修长的男人立在慕酒的身侧,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后脑上。
她的额头抵在男人精瘦的腰部,另外一只手紧紧攥住男人身上的衣服,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整个过程,不仅慕酒觉得难熬,更觉得难熬的是医生。
但凡小姑娘有一点点的小动作,或者出一点声音,男人的脸色都要深一层,“轻一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处理完伤口,医生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示意战北霆跟他出去一下。
医生的意思很简单,除了交代换药等注意事项外,就是提前说好,可能会留疤。
“不能留疤。”
医生抬手擦汗,又委婉的解释了几句,而且强调是可能。
医生真的生怕眼前这位脸色阴沉的风雨欲来的爷,一个不高兴把他的医院砸了。
战北霆深深的看了医生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接着转身,回到安排她暂且住下的病房。
他还在想怎么跟她说。
只是完全没有想到。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扶着手臂从床上下来,一言不发的走到他的面前。
然后,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