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发出的声音将江免的思绪唤回，他这时才察觉到脚底有点不舒服，连忙抬脚远离被阳光照着的那一小块地方。
“嘿，江，快进来帮帮我。”
男人中文并不怎么熟练，江免听了扯了扯唇角转身进屋。
这里是个岛屿，四面环海。
身为研究所的打工仔，江免和同事们随着博士来到这座岛屿，只为研究一种叫做“叱”的海妖。
听说这个海妖本事特别大，能翻云覆雨，能点石成金，能一个跟斗十……咳，扯远了。
江免没见过海妖，脑海里自动幻想出美人鱼的样子。
应该差不多？
刘博士抓到了几个类似海妖的，此时正在做研究，等海妖适应了再由船运到陆地上。
听说海妖大多都长得妖艳昳丽，雌雄莫辨，歌声极具诱惑力，能让人丧失理智。
江免边想边往里走，刚才喊他的是个老外，一见他来就飞快招手。
“江，快来。”
江免走过去，“什么事？”
“帮我把这个送过去，给他们吃。”斯密斯指着端盘道。
一看到这些生鲜，江免就知道是给研究的人鱼吃的。
他没多问，点了下头端起盘子离开。
盘子有点重，端久了有些吃力。
铁笼旁，看守的两个人见是江免来送食物，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没多问，只叮嘱道：“放下就走，别离太近，不然会伤到你。”
江免点头，“好。”
抓上来的这几个人鱼脾性都特别暴躁，爪子也格外锋利，曾打伤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有一个还是重伤，现在都没能从病床上下来。
巨大的铁笼有一层黑布笼罩住，铁笼里则还有个较小一点的笼子，是特制的，不会让人鱼们逃出来。
人鱼们在水池里直挺挺的立着，暴戾的竖瞳盯着江免瞧。
江免无视他们危险的视线，淡定的把盘子放在地上，用力往笼子缝隙处推。
抓来的人鱼有四个，不知道哪个是海妖。
海妖和人鱼长得差不多，海妖又擅长伪装，光是用肉眼观察就很难辨别。
江免趁着这个时间观察这四个人鱼。
三个体型较大，一个体型较小。
容貌都很俊美，美得充满了梦幻，有些不真切。
体型最小的那个最好看，也最萌，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心。
江免的目光放在类似幼崽的人鱼身上，幼崽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抬头也望了过来。
幼崽通体是雾蓝色的，连瞳孔也是，眨巴着大眼睛看人是又软又萌，十分可爱。
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鱼尾，漂亮得犹如散发着光芒的蓝宝石，让人惊艳的同时又心跳加速。
只看了几秒，江免就呼吸微窒，略显慌乱的移开视线。
三个体型大的人鱼开始争抢食物，唯有幼崽还缩在角落里没有动弹，像是不敢上前抢。
江免看了一眼，趁机抢了两条鱼扔给幼崽。
幼崽懵懂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紧紧抓住两条鱼冲江免笑。
笑得格外的甜。
这里黑压压的，虽然有手电筒照着光线充足，但江免还是觉得压抑得慌。
青年单薄的身形消失不见后，水池里的状况瞬间有了变化。
三个体型大的人鱼恭恭敬敬的将抢来的鱼递到幼崽面前，仔细看还能看到三个人鱼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幼崽面上还是那副乖宝宝的神色，对于他们递过来的鱼视若无睹，淡蓝色的瞳孔意味不明的盯着手里的两条鱼。
这是那个人类给他的。
人类……
那个人类好像洁白无瑕的花，让他想要采撷并在上面染上污点。
“他真好看，你们说对吗？”
幼崽突然说道，声音透着愉悦，像是盯上了什么可口的猎物，气息都带着凶残的血腥味。
三个人鱼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们觉得他危险。
眼见幼崽露出迷人的笑容，他们更觉不寒而栗，瞬间往后游挤在角落里想要降低存在感。
三个体型如此之大的人鱼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当然，这一切江免是不知道的。
等到了时间，他简单吃了饭填饱肚子，斯密斯又来找他。
“江，有兴趣做我的助理吗？”
斯密斯是博士的助理，他现在找助理……
江免思考了几秒，点头，“可以。”
“哦，感谢，过来帮我记几个数据。”
“好。”
本来江免就是打杂的，现在上升为斯密斯的助理，就专注帮他一人打杂。
记数据也不难，几分钟就好了。
“叱很难找。”斯密斯突道。
江免看向他。
斯密斯：“抓来的那四个都不是叱。”
“那他们是什么，人鱼？”
斯密斯点头，“应该是。”
江免又问：“那你们会把他们放走吗？”
斯密斯摇头，“就算他们不是叱，也有研究价值。”
研究？
江免脑海里闪过那个可爱幼崽的身影，小小的一团，经得起博士他们折腾吗？
研究肯定要抽血什么的，那么可爱的人鱼幼崽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光是想想，江免都觉得残忍。
“抓来的人鱼中有个人鱼幼崽，他还那么小。”
斯密斯：“江，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闻言，江免闭嘴不再多说。
*
又到了送饭时间，斯密斯再次派江免去送。
这次有准备了，江免不仅多带了几条鱼，还带了几个水果。
刚来到池边，幼崽就眼睛亮亮的盯着江免看。
江免莞尔一笑，瞥了一眼撒在池边似睡着的三个人鱼，赶紧选了几条好的还新鲜的鱼递给幼崽，又把藏在兜里的水果拿出来。
因对幼崽没有防备心，所以江免是直接将手伸进笼子里的。
幼崽的目光先是被水果吸引，随后又定在江免递水果的手上。
他的五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干净，透着诱人的粉，指骨明显，根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