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29、巫山云雨
    到拜访这一日,宁致远和薄云带上礼物上门去,薄云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坐在豪华跑车里,穿越纸醉金迷的淮海路。在路人的惊鸿一瞥中,乌黑的兰博基尼魅影般驶入树木掩映的洋房院落深处。今天,她不再是个过客,而是座上宾。

    孟琪雅在楼上窗户看见宁致远为薄云打开车门,扶她下来。她穿一件象牙白的a字长款外套,菱格羊毛袜和麂皮长靴,拎一个淡粉色手袋。许久没见,她的发型变了,乌黑如丝缎的头发垂落至肩膀,以精细水钻发箍作为妆点,显得一张瓜子脸更加像个芭比娃娃。这样子活脱脱是个纽约上东区的名媛小姐,孟琪雅想,薄云的进步真是一日千里,若是不提出身,这般模样走在宁致远身边,没人敢瞧不起她。

    苏青亲自到门口来接,甚至面对薄云也保持微笑。

    “外面冷吧快进来暖一暖。”

    薄云鞠躬问好,苏青微微点头致意。过年期间,孟家除了司机和李嫂,另叫了一个年轻的女佣来帮手,女佣帮她脱下外套。薄云看宁致远脱下鞋,跟着把靴子脱下,虽然这是一双全新的,从别墅上车再到这里,连灰尘都没沾一粒。

    宁致远是孟家常客,穿得很随性,灰色开司米毛衣和半旧黑色裤子,只是换一支略华丽的百达翡丽手表。他把带来的时令年货和在澳洲度假时买的一些滋补保健品递给苏青。

    苏青客气几句:“都是自己人还见外买这些做什么人来就好。”

    麦克和孟琪雅一起下来,见薄云在外套里面穿一条鹅黄羊毛连身裙,唯一的首饰是宁致远送的那块祥云翡翠,一抹新芽般的嫩绿。麦克俨然像半个主人,大步走过去和宁致远二人拥抱:“在澳洲度假开心吗看你们的皮肤晒得这样漂亮,我简直迫不及待要去度假了。”

    宁致远笑说:“云回来就抓狂,说像个小黑妞,得捂一阵子才能白回去。”

    孟琪雅但笑不语,穷人家的女孩儿,自以为苍白无血色才叫美,晒一晒就跟要了命一样,上不得台面。

    “致远来啦你们都到客厅坐啊,站在门厅里说话做什么”薄云猛然听见一个沉稳的男声,霍然转头,看见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个子挺高,眉目清朗,穿着宝蓝织锦唐装,站在客厅一角,这就是孟琪雅的父亲吗

    孟海涛先落座,几个后辈才跟着一起在周围坐下,苏青去厨房催促茶点小吃。孟海涛和宁致远寒暄几句,目光落在薄云身上,那双眼睛晶亮,好似能看透一切。薄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位是薄小姐吧”孟海涛先开口。

    薄云忙起身,鞠个躬,孟海涛让她坐,她才双手理一理裙摆,再次坐下,膝盖并拢,腰背挺直。

    宁致远欠身说:“失礼了,应该是我来介绍的,这是我女朋友,薄云,孟叔叔叫她小云就可以。”

    孟海涛点点头,却不改口,对着薄云问:“薄小姐看起来颇为年轻,敢问芳龄几何”

    薄云挺直腰身:“孟叔叔好,我就快满二十了。”

    “哦,还在上学”

    “是,在n大读会计系。”

    孟海涛有点客套地夸几句:“不错不错,n大是老牌名校,前两年百年校庆的时候,我还应邀去看了看新校区。”

    薄云又惊又喜:“孟叔叔是n大校友”

    孟海涛抬头看苏青端着茶点出来,掐住话头,慢吞吞地说:“好多年前的事啦,不提也罢。”

    见孟海涛没有要和她深谈的意思,薄云识趣地闭嘴。孟海涛把玩着手里一串小叶紫檀佛珠,一边和小辈们说些闲话,一边冷眼打量薄云。这姑娘的言行举止并不像女儿描述的那样轻狂妖冶,正相反,她出奇安静,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专注地听,并不插话,除非宁致远示意她说点什么才会开口。

    孟海涛暗中观察,只见薄云容貌清丽,亭亭玉立,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脸庞还有些青涩,可五官已然长开,淡扫蛾眉已是娇艳如花。最妙的是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灿若星辰,使得整个人从漂亮升华为脱俗。他的记忆深处恍恍惚惚地浮现出另一双类似的眼睛,是那种受过教育、胸无城府、兼之温婉柔媚的女人才会有的眼睛,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目光接触三秒就会含羞垂下蝶翅般的眼睫毛,眼观鼻,鼻观心。

    孟海涛自信看人从不走眼,把孟琪雅强行灌输的薄云“狐媚惑人”的印象暂且抛在一边。他如此观察薄云的一举一动,并非因为宁致远临阵脱逃取消和女儿订婚之事怀恨在心,而是他作为看着宁致

    远长大的“孟叔叔”,自觉有义务替宁家的人好好瞧一瞧,是什么女人把见惯世面阅人无数的宁致远迷得神魂颠倒。

    麦克、宁致远和孟琪雅三个人凑在一起,用英文说话,高谈阔论,没一会儿就聊得密不透风,苏青和孟海涛是旧派人,在美国住过多年,英文尚可,听和读写基本上没有障碍,但轻易不愿开口。两个长辈都闷不做声,苏青起身去厨房盯着下人准备饭菜,薄云乖觉,略往孟海涛坐的方向靠一靠,主动替他斟茶。

    孟海涛心里一暖,语气就柔和许多,招手叫她到身边来坐。孟琪雅朝薄云投去威胁的一眼,薄云只装作没看见,隔一个身位坐在孟海涛下首。

    孟海涛只是问些家常话,平日读什么书,有什么爱好等等。薄云冷不防就说自己唯一的特长是弹钢琴,孟海涛脑子里电光火石,想起一个人来,话就蹦在舌尖,硬生生咽下去。只是巧合而已,虽然都姓薄,可是女儿自然跟父亲姓,不可能有关系的。

    那边孟琪雅三人正在讨论麻将,她兴致勃勃地把茶几下面一副古董象牙麻将牌端出来,得意地给麦克介绍这一“国粹”,宁致远小时候见母亲玩过,一起听得入迷。孟海涛站起来,招手叫薄云跟他一起,立在窗户边,开半扇窗透气。

    “我太太畏寒,入秋以后就开始用暖气,屋里常常闷得很,我看你已经热得脸红。”

    薄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她脸红是紧张,面前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她的生父母亲的遗言浮现出来nibabashinn就是没写完的她不由自主这样幻想着,孟海涛跟她说话这样文雅而谦和,她下意识地渴望有这样一个父亲。

    孟琪雅在聊天的空隙,警惕地扭头看一眼,薄云对她微微一笑,孟琪雅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量你不敢耍什么花招。

    薄云站在一架中式紫檀木嵌螺钿的八扇屏风面前,鹅黄裙子颜色鲜亮,从紫黑的背景里跳脱出来,如一朵怒放的花。她心跳很快,手指抓住颈下的翡翠坠子。孟海涛是爱玩玉石把件和佛珠的人,看出这姑娘的局促,人在神经紧绷的时候就会有抓住某个物品的小动作,

    他是个慈父,看见有如女儿一般的年轻女孩,心里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主动找些话攀谈:“翡翠不错,虽然料小,颜色水头却极好,是个精品,致远送的”

    薄云点头:“对,还是去年的事了。”

    孟海涛心想,他二人居然来往时间这么长可见宁致远不是心血来潮,是认真的。

    “敢问薄小姐的芳名是哪两个字”孟海涛试图找个新话题。

    “红颜薄命的薄,巫山云雨的云。”听孟海涛说话文绉绉,薄云少女心性,忍不住俏皮起来。孟海涛心里微微一惊,他本以为小家碧玉的女孩子,会叫“芸”或者“筠”之类,没想到是这个“云”,朴素到极致,也优雅到极致,薄云这个名字,是他喜欢的。

    他脱口而出:“薄云,这名字很妙,你父母想来是文人雅士。”

    薄云不想多谈身世,只委婉地答:“我家里很普通,没什么可说的。”

    孟海涛手里继续数着佛珠,口中娓娓道来:“薄小姐,你可知此名的典出日本的源氏物语中有一章名曰薄云岭上薄云含夕照,也同丧服色深黝。薄云就是薄云皇后,也称藤壶女御,她是源氏终身爱慕却无法得到的恋人,他一辈子都在追求和她相似的女性,爱而不得,寤寐思之。”

    薄云一字一句听得分明,紧紧捏着裙摆,眼含泪花,快二十岁了,她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平凡的名字背后有这样凄婉的故事。孟海涛看她如此激动,忙说:“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

    薄云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努力做出一个笑容:“谢谢孟叔叔指教,真是受益匪浅,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连源氏物语都没看过,让您见笑。”

    “你还年轻,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慢慢来,不着急。”

    宁致远看薄云久去不回,招手让她过来,薄云再对孟海涛鞠一躬,低头去挨着宁致远坐。孟海涛在壁炉前面坐下,闭目沉思,他心跳很快,薄云让他隐约想起一个故人。在某个爽朗的秋日,他听她弹琴,手里翻一卷源氏物语,正好停留在薄云这一章。他对那个人说:“你日后若是生个女儿,可以取这个名字,隽永清雅,回味无穷。”

    那人掩嘴轻笑,脸上霞飞:“真真是玩笑话,就算我生女儿,也不会跟我姓啊”

    往事蒙尘,恍若隔世。薄云方才一句红颜薄命,巫山云雨。隐约有些不详,他的思绪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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