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头一紧。
谁也想不到，最后出现这种意外。
明明都已经要离开了，可结果出现变故。
那道恐怖的气息是谁，他到底要做什么？
人家是外来者，为何要把他们留在这个世界？
灵族强者很迷糊，他们根本就弄不到为何会这样。
而人族有些强者却明白，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帝了。
除了人族强者，钟馗同样知道，神荼和郁垒就是他送走的。
千钧一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那一击已经不弱于圣级攻击，那个腾空在半空中的年轻人能抵挡吗？
事实上，杨凡此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他想不到这个大帝还是追来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钟馗，可钟馗的眼眸中同样也是迷茫之色。
神荼和郁垒灵族有人知晓，可这个古老的存在，他什么时候出关的啊！
那道波动越来越近，杨凡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难道真要硬抗这一道攻击吗？
如果是以前，杨凡不会怎么担心，毕竟有灵甲在身，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安危。
可那件灵甲在天鹏王的偷袭中碎裂了，一个已经碎裂的灵甲，对杨凡毫无裨益。
噗通、噗通……
杨凡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这种感觉很刺激，可同样充满了巨大的危机。
“找死！”就在这个时候，地藏大师也怒了，堂堂慈悲的和尚，竟然成了怒目金刚。
欺人太甚，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都已经要离开了，可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要出手！
“杀！”红线和隐娘对视，她们双剑合璧，朝那恐怖的冲击波杀去，要改变攻击轨迹。
一时间，人族强者纷纷出手，他们不想在杨凡离开之前还要面对一场大战，虽然他们很想让杨凡留下来。
甚至连钟馗和南方鬼帝这些灵族强者也出手了，他们是在表态，同样也是让已经腾空的杨凡安心。
然而这些人的出手还是慢了，酆都大帝准备了那么久，看到杨凡腾空之时发出的含怒一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抵挡？
好在出手的人不少，而且出手的个个都是强者，虽然没有完全把那道恐怖的攻击轰灭，却也削弱了最低。
而被削弱之后的攻击，对于杨凡这样一个存在来说其实已经并不怎么危险了。
他可以继续腾空离开。
但他迟疑了，如果他离开，人族会不会受到酆都大帝的迁怒？毕竟这是一个圣级强者，战力滔天。
如今的妖灵界人族虽然强盛，可要是真惹得酆都大帝这样的存在全力出手，那人族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要是留下就不同了，酆都大帝的怒火只会发在他身上。
而且他还可以逃，到时候人族强者联合，有机会镇压这个古老存在。
但对杨凡来说同样是个问题，鲲兽可不是滴滴打车能随喊随到。如果他选择留下，那就很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了。
杨凡心中迟疑，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他不确定酆都大帝到底有多强，他会不会让鲲兽背上的其他人被殃及。
他们也有父母，他们也有妻女，他们也有朋友。如果因为自己一个人，而导致这些人全部陨落的话……
如果是普通修者，自然不会有这种纠结。可杨凡并非普通修者，他曾经是一个军人，军人的奉献精神时刻在提醒他，做人不能太自私。
独自苟活，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如果酆都大帝的攻击袭来，或许鲲兽屁事儿都没有，可那些修者就不同了。
他们都是通天境修为，这么低的境界，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太上境的攻击？何况那还是太上境中期巅峰的攻击。
一步一重天，这是多少重天了？
哪怕酆都大帝的随手一击，都能轻易让这些来自昆仑界的修者陨落。
留下来和离开，看似很简单的两个选择。可对杨凡而言却如同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他的决定会关系到几百万人的生命。
不！
说几百万还少了，如果杨凡离开，那个酆都大帝会不会把怒火发泄在妖灵界人类身上？那样的怒火，掀起的战争会有多少人陨落？
“我爸爸是英雄，他才不是废物！”一句曾经的话语，让杨凡的灵魂都仿佛被点燃了，他仿佛看到了莎莎面对其他小朋友那稚嫩的言语。
不，不能离开。
不能成为一个逃兵，他是莎莎眼中的英雄，他是堂堂杨天罚，他是国内最强战神。
念及至此，杨凡心中顿时便有了决断。
虽然他依然抬着头，眼眸看着鲲兽背上的那一道道身影，但他已经决意留下。
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鲲兽可以来到这个世界，那或许还有其他办法离开，只是这个办法暂时没有被人发现。
只要活着，离开的希望肯定会存在。
而且，周倩的离开，或许也能吧杨凡留下来的这个消息带回昆仑界。
杨凡心里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到底怎么样。
或许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如果不这么做，他的良心过意不去。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上百万，乃至千万人类的陨落，他又怎么能安心？
“杨凡，你要做什么？”周倩站在鲲兽背上，她似乎察觉到了杨凡的想法，她和杨凡关系很亲近，几乎从杨凡眼神中读懂了一切。
“你们回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撂下这么一句话，杨凡毅然转头，他不愿继续看着鲲兽的身影。
他担心，担心自己会在某个时刻忍不住跳上去，那样一来，鲲兽背上的人类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妖灵界人类同样会如此。
杨凡的话很平淡，但只有他自己心中才清楚。做出这样一个选择，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煎熬。
为了千万人的性命，他几乎抛弃了一切。妻子、女儿、妹妹、长辈和朋友，这些人是否有再相见的机会，一切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