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情深不问归期 >13.你要住这里吗?
    程舒也看着那小巧的电瓶车,阿萝单脚点地等着她上车。程舒也哪里坐过电瓶车,往常开车时倒经常在路上被横冲直撞的电瓶车吓过几次。

    “我坐这里吗”程舒也指着阿萝身后那巴掌大的地方问,她从来没坐过电瓶车,真不敢相信那么点地方能坐得下她。

    “不然呢你要站这里吗”阿萝指着她踏脚的空位反问。

    程舒也讪笑着摸了摸鼻子,伸长脚,她跨着坐到了后座。阿萝也不问她坐好没,油门一拧,电瓶车就朝前窜去。

    “你慢点儿。”程舒也尖叫一声,她一头栽到阿萝的后背上,吓得她赶紧搂住阿萝的腰。阿萝可真瘦啊,瘦得完全不起她这一抱。

    车子一路平稳向前,程舒也的头发迎风乱舞着,还别说,这电瓶车挺有点意思。阿萝骑出一大段路后,程舒也放开了环着她腰上的手。

    “怎么样偶然体验一下穷人的生活也挺好玩吧”阿萝大声问。

    “不好意思啊,阿萝,我这么冒然来找你,你别介意”她话没讲完,阿萝拐了个急弯,程舒也吓得又是一声尖叫,扑到阿萝后背上,她再次抱紧了她。

    “阿萝,你转这么急的弯提醒一下我啊,吓死我了。”程舒也惊魂未定。

    阿萝扭头看了她一眼:“对不起啊,忘了你从来没有坐过电瓶车。”

    “没事儿。”程舒也见她诚恳道歉,觉得自己也太矫情了。她这回松了手后暗中抓紧了电瓶车两旁的不锈钢,心想,阿萝再也吓不到她了。

    “到了。”电瓶车从街头的路口拐进了一条巷子里,阿萝熄了火停到一幢老式楼房前。

    “还挺近的。”程舒也下了车,仰头看着眼前的楼房。

    “你先上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吧。”阿萝往楼梯口走,“我这里条件很一般般,我感觉你不一定能住得惯。”

    “不会不会。”程舒也只当阿萝跟她客气,她连连摇手,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么娇气。

    阿萝没说话,两个人很快走到楼梯口,阿萝也没说住几楼,程舒也跟着她身后往楼上爬了。刚开始程舒也还在数爬到了几楼,爬到后面时,她累得喘不过来气,抓着栏杆咬着牙往上爬。

    “还有一楼就到了,这老式小区没有电梯。”阿萝站在上面几级台级等她,“你还好吧”

    “还好。”程舒也喘着气道,“你就天天这么爬楼梯吗”

    “对啊,爬习惯了一口气上楼最多两分钟。”阿萝倒退着往楼梯上跳。

    “两分钟你太厉害了。”程舒也惊叹。

    “厉害”阿萝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字眼,她定住脚步,睁大眼睛,“爬九层楼梯就厉害那你要是去看看那些民工在烈日下搬砖,那你岂不是要跪地景仰”

    程舒也愣了一下,阿萝的语气有点儿太认真了,她不过就是客气一下,阿萝有必要这么当真吗程舒也心里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但已经到了这里,她也不好甩脸子掉头就走。阿萝也意识到自己讲话有点重了,她默默的转过身往台阶上走去。

     再拐了一道弯,总算到了阿萝住的地方。程舒也两条腿沉得跟绑了两块大石头似的,她看着阿萝拿着钥匙,先是开了外面的一道铁门,然后才开了里面一道木门。

    “我住这里。”阿萝推开门往里走。

    程舒也跟着走到木门边,习惯性的就把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见阿萝已经走到了小客厅里面,她不好意思地问道:“阿萝,麻烦你拿双拖鞋给我换一下。”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阿萝头也不回头。

    程舒也有点惊了,不用换鞋居然有人住的地方不用换鞋直接穿鞋走进去她觉得这太吓人了,在她的生活习惯里,不换鞋和脏是画等号的。

    为什么有人愿意住在脏乱里她无法理解。

    因为阿萝强调了不用换鞋,程舒也看了看入口处也没有拖鞋给她换,她只好踩着脚上的鞋往房子里走。

    阿萝住的是一室一厅,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厨房,总共面积加起来大约三十米左右。客厅最多十几平米吧,摆了两个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对面墙根下放了个电视柜台,电视柜台上是一台电视,程舒也只在网上看过那样的古董电视机。阿萝把沙发上杂乱的衣物收拾着抱到了房间。

    程舒也不敢再轻易开口说什么,更不敢问阿萝是不是工资很低,为什么会住这么差的房子

    “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阿萝指着收拾干净的单人沙发道。

    “好,谢谢。”程舒也想说她不渴,但她又怕伤了阿萝的面子。

    阿萝往厨房走去,程舒也移步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打量着这又老又旧的房子。她想想晚上闭上眼睛会有会有鬼飘出来,这么一想,她后背立刻涌起一股寒意。

    “程舒也,这边是我住的房间,你可以过来看一下。”阿萝从厨房出来,她手里端着个一次性杯子走到了房间门口。

    程舒也起身,也就七步的距离,她走到了阿萝身边。阿萝住的房间比客厅稍微大一点,一张床,一个衣柜,窗台下摆着一把吉他,还有放谱的架子。房间还算干净整洁,但程舒也还是闻到了空气中那股腐朽的味道,那是老房子才有的腐朽味,和昏暗的光线交织,平白的就产生一种诡异感。

    阿萝把水递给了她,程舒也看完房间是真的有点口干舌燥了。借着喝水的,她将心头的懊恼一并吞了下去。她怪自己太冲动,怎么会突发奇想给阿萝打电话呢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受到了一些文艺电影的影响。神秘的调酒师,敏感,落魄,贫穷,同时又张扬,不拘不格,总是善于冒险,发现生活的另一面。

    现在中的阿萝大概也确实是这样,但贫穷落到真实的生活中,真的一点儿都不文艺。而事实过分敏感的人与之相处起来,其实是很累的。

    程舒也觉得自己太天真了,这种阶级之差的碰撞注定是只能唯美地存活在艺术作品中。而她此刻,单是脏乱差就无法接受。这不是矫不矫情的问题,因为她们的世界从来就不一样。

    “你要住这里吗”阿萝靠着门框,语气淡淡。

    程舒也捏着纸杯,她明明喝了一杯水,却还是口干舌燥的,和阿萝的视线交汇,她鬼使神差的应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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