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熟悉的龙涎香就在鼻间，皇后仓皇抬起头，瞧见的是坐在阴影中的皇上。
她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话，却见一人双手被捆住，被人扔到了殿内。
“晋栎！”皇后见状，嘶吼出声，“你怎么了？”
谢晋栎仍是处于震惊中，良久没能开口。
他这般模样，让皇后很是不安。
皇后死死地捏住了一双手，双眸中盛满了狠毒：“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皇上！他可是您的亲儿子！”
“你在对朕的皇子们下手时，为何不曾想过他们也是朕的孩子？”皇上终于开口了，他厌恶的看着皇后，“白氏，这么多年来，你下手狠毒，害死了多少皇子？”
闻言，皇后愣了一会。
随后，她便大笑了起来：“皇上，您究竟是在为那些腹死胎中的皇子伸冤，还是在替那贱种伸冤？”
她指着站在一旁的谢长风，眼底的怨毒几乎化作实质：“为了这个贱种，你将我与晋栎这些年所有的努力视作无物，依旧让他稳坐太子之位！你可曾有过一刻真正疼爱过晋栎？”
“晋栎年幼时，朕也曾真心疼爱过他。”皇上淡漠道，“这些皇子公主，都是朕的孩子，朕从来都是一腔真心。”
“朕为何会不再疼爱晋栎，你比谁都清楚。”皇上说到这，俯身下来，狠狠地攥住了皇后的下巴，“若非你这个做母亲的心狠手辣，朕又怎会对他失望？”
然而听得这番话后，皇后却是冷笑了一声：“可您从来最疼爱的，自始至终都放在心尖上的，只有安容那个蠢货与这个贱种！”
她指着谢长风，恨不得嗜其血食其肉：“这些年来，他风流成性，为众人所不齿，可你依旧将太子之位送到他跟前！我与晋栎的努力算什么？”
谢长风冷冷的瞥了眼她，却是轻笑出声。
没等皇后接着开口，谢长风手指微动，谢晋栎惨叫一声，双臂不自然的垂下。
见此情景，皇后目眦欲裂：“贱种你敢！”
“你一口一个贱种，是在说他吗？”谢长风懒洋洋的笑道，“有着白家与你的倾力扶持，最后却仍是个扶不起墙的的烂泥，也难为你这些年来坏事做绝，替他铺路了。”
皇后将谢晋栎视作珍宝，根本容不得旁人说他的不好。
如今她身处下风，依旧没将谢长风放在眼里，抬起手就想要朝着谢长风挥下一巴掌。
然而谢长风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说，重重往地下一扔，她被摔在了柱子上。
皇后咳嗽几声，只觉得喉间一股血腥味涌上。
然而她身处于这样的处境下，谢晋栎却只顾着双手抱头，根本不敢上前搀扶她。
这时，皇后眼底划过一道茫然。
皇上一步步走到了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她：“这样无力反抗的滋味如何？”
“皇上！”皇后惊惶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皇上，“您这话是何意？”
“当年你给容儿下毒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皇上望着她，眼底的冷意，使得她浑身冰凉。
“皇上，难道您这些年来，就从未有一一刻相信过臣妾吗？”皇后哀戚道，“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今日之事，都是大哥指使，是他用晋栎的性命相逼，臣妾不得不这样做。”皇后说着，又急切起来，“皇上，您千万要明鉴啊！臣妾自知罪该万死，可晋栎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皇上蹲下了身子，与她平视。
这样的姿势，并没能让皇后放松，反而让她的一颗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欺瞒朕？”皇上冷笑了一声，在望着皇后时，眼底的恨意寸寸蔓延上来。
见状后，皇后心猛地一颤。
她不安的捏紧了双手，直觉皇上还有别的目的。
正在这时，谢长风拍了拍手：“带人上来，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李公公带着几个暗卫快步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几个面容苍老的人，正惶恐的站在原地，不安的看着殿内几人。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
这样钻心的疼痛，方才使得皇后恢复了些神志。
她迅速低下头，不愿与这几人对视。
谢长风笑了笑，懒洋洋的声音在大殿内尤为明显：“怎么？死到临头了，皇后还想将当年的真相掩埋下来不成？”
“你可知晓孤为了找这几人，花了多少心血？”谢长风笑眯眯道，“十余年间，孤手上的银子，全都花在了她们身上。”
“还好这些年的付出终有收获，最终在边陲小镇找到了她们，还将她们带回了宫中，与你见面。”
这时，皇上低缓的声音又响起：“皇后，你怎么不抬头看看她们？”
“臣妾……”
皇后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狠狠地拽了起身，这股力道使得她痛呼出声。
可皇上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径直拽着她，走到了这几个妇人面前。.七
“你瞧瞧，这都是容儿当年身边伺候的宫女，你可认得她们？”皇上幽幽道，“毕竟当年是你收买的她们，那么多的银钱来往，你总该记得她们才对。”
皇后紧闭双眸，根本不敢抬头看这几人。
她自然是认得她们的，这十几年来，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搜寻这几人的下落，想方设法要除掉她们永绝后患。
这几人的面容，她在心底描摹过无数次，只为了画出最相似的画像，以此斩草除根。
十几年过去，她们容颜苍老，然而皇后却不会忘记这些人。
她不安的捏紧了一双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感到脸上浮起剧烈的疼痛——狠狠地两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皇后跌倒在地，不可置信抬起头，愣愣的望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