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眷念你的信息素 >第 32 章 第 32 章
    “时医生,”涂以沫从门外探进来半个脑袋,道:“年年在找你。”

    时瑾点头微笑道:“我马上来。”

    56床病人薛年年,从三岁那年发现脑部有一个肿瘤,由于位置太过隐秘,且处在脑干附近,因此一直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

    化疗。

    而薛年年在时瑾进入吾仁医院时,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驻“居民”,过了她的五岁生日。今年已经七岁了,从三岁到现在,她的人生像是从上帝那里借来的一样。

    刚开始时瑾接触薛年年的时候,这孩子是孤僻的,一言不发,与正常小孩不同,薛年年一年365天,可能有200多天在医院度过,没有上过幼儿园,没有任何早教活动,即便去了学校,校长也会很委婉地劝退,这样的“患者”在幼儿园里上学,对所有人都会成为一种“压力”,无形的压力却压制所有人。

    没办法薛年年只好在医院里,由年年父母请来的老师单独授课。而年年父母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让孩子能学到什么,只是想让她不要发呆罢了。

    又因为长期在外地经商,年年父母对孩子的疏忽是无法避免的。

    “年年,”时瑾站在病房门前,打开推拉门时,露出一个微笑,道:“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时哥哥。”薛年年摆弄着病床上的积木,那是时瑾给她买的,在上一个生日的时候。

    因长期化疗没法好好吃饭,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婴儿肥,在薛年年脸上荡然无存,有的是瓜子脸,瘦削的小巴让人提前看见了这个孩子未来的长相,不可否认,倘若再多一些年份,定是一个小美人儿。根据现有数据分析,薛年年日后很大概率会分化成为一个alpha,一个女性alpha。

    本该拥有光辉灿烂的人生,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停滞不前,窝存在这个一亩三分的病房。

    为了更好的服务患者,吾仁医院发放的病号服采用了纯白色打底,外翻领子用的是蓝色丝线,看起来自然又随和,比起一般的蓝白条纹相间病号服,这样的衣服显得洁白无瑕,又无可挑剔,没有太多的压迫感。

    薛年年穿着这样的衣服,医护人员又多在上面绣了一朵木棉花,据说那是她日后分化后会有的信息素味道。

    时瑾走近薛年年,进行常规检查,化疗期间该有的反应,在日积月累中被渐渐磨平,只剩下一副空壳架子。

    刚开始的薛年年高冷着,来医院这么长时间几乎从不说话,时瑾还以为这个孩子患有失语症,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而薛年年之所以愿意同时瑾说话,有一部分原因是时瑾来她房间时,从来不穿白大褂,一直都是穿家居服进来,而且平常人的语气同她说话,从来不把她当做患者,更像一个大哥哥。

    加上时瑾本身长的好看,薛年年在心里默认为两人是同一类人,因此才多了一些话。

    “年年今天有没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时瑾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朵剪好的红色纸花递给薛年年,“这是给你的。”

    薛年年点了点头,道:“有出去过。”接过来纸花后蒙在脸上,道:“时哥哥,你的手好巧啊。”

    时瑾笑了笑,道:“这不是我剪的。”

    “哦?”薛年年佯装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嘀咕着:“让我猜猜是谁剪的。”

    吾仁医院看似很大其实很小,尤其对于“常驻居民”来说,没有什么话能逃过他们的耳朵,住在这里住久了,与医生相处就像亲人一样,对医护人员的依赖程度可能远远超过家人。

    “是时哥哥的爱人是吗?”薛年年眨着眼睛,笑着说道:“那位beta小哥哥,是吗?”

    她早听涂姐姐说过这件事,从涂以沫脸上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很好,且那位未曾谋面的beta哥哥应该长的很帅,不然不会让涂姐姐赞不绝口。

    然而越是好,薛年年心里越是不舒服。

    薛年年因住的时间久了,对医院里不少医生护士都有所了解,比如涂姐姐快要结婚了,而且涂姐姐还是一个颜控。时哥哥是一个好看的omega,在时哥哥第一次给自己治疗的时候,她心里便暗暗较劲,又拿出来自己的基因报告,同人说着:日后会分化为alpha,让时瑾等等她。

    然而这一切在听闻时哥哥结婚后烟消云散,虽然难过了一阵子,还因此同时瑾闹脾气,假装不喝药,或者喝完了骗人说把药倒掉了,每次看着时瑾紧张的模样,薛年年就不忍心了。

    只能说她眼里的时哥哥太温柔了,不想让人伤心。很少与外界接触,在薛年年眼里,时哥哥貌似就是她的全世界——唯一一个没有把她当做患者的医生。

    时瑾点头不语,钟止彧的手很巧,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至于剪纸这件事,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还是在过年期间。

    在loft里,两人开始布置新年的小家,钟止彧拿出红纸和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剪好了一朵小红花,挂在时瑾的耳朵边。

    当时时瑾还笑着说,钟止彧不要去送外卖了,就在家里剪纸好了,还能弘扬传统文化。

    时瑾想到这里,耳根微微发红,钟止彧当时凑的太近了,猝不及防给自己挂上小红花,还说这红纸花在哥哥耳朵上失了色。

    薛年年盯着手掌里的小红花,没抬眼看此刻时瑾的模样,“那位beta哥哥与时哥哥相处的很好吗?”

    即便听了这么多人说,薛年年还是想再问一下。

    “没有信息素,两人也可以相处的很好吗?”

    时瑾在斟酌如何回答薛年年的话时,却听见这人嘀咕着。

    “嗯?”时瑾坐在床边,“怎么突然这么说?”

    在他眼里,薛年年岁数小,与外界接触的又少,不该被这种甚嚣尘上的言论所干扰,可不可否认的是,很多人对无信息素味道的婚姻不报有任何幻想,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总是不够完美。

    因是小孩子住的病房,又是长期住户,房间被装扮地像一个城堡,粉红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迪士尼公主的画像,床头柜灯是蘑菇的形状,晚上打开的时候,像溶洞里的引路灯。床上有着各式各样的玩偶,都是薛年年过生日时医院的工作人员送的,当然也有不少人的礼物被存放在衣柜里。

    除了这些娃娃,还会送一些精致的衣服和鞋子,大家无不在向薛年年释放一个信号,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穿上这些漂亮的衣服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而这些礼物很多都是经过时瑾之手,一一确认这些礼物的含义,是否会对患者造成负面情绪——抗拒治疗,每评估一次都会绞尽脑汁,生怕哪个点触碰了患者的痛感区域,引起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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