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格林酒店这边是赞赏的,他们当然赞赏,一旦开始动工,从中能获取多大的利益,每个环节又怎么安排人手,单是这些费用,能省的不能省的,通通都会被用上。
没有城化集团,童格林酒店照样能开发繁峙县,不过背后用的是谁的钱,不言而喻——钟止彧。
晨会刚开始有些人还疑惑着,钟止彧只提了一个数字便把这些所有的疑惑都给压了下去,随后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泛善可陈。
“老钟,”席仁瑞从按压式咖啡机里端出来两杯咖啡,尝了一口,道:“你这次投资用的是自己的流动资金,怎么,高名扬那块不想试试,硬碰硬也可以。”
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咖啡的香气溢满办公室,天气暖和后,坐在这里晒晒太阳是一件舒服的事。
“没必要,”钟止彧开口,道:“远洋运输这块给他们就是。”
嘴上说的轻飘飘的,实际上对所有的事是洞若观火,只有捧的高才能摔的更远。
“那我就不说啥了,”席仁瑞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今天瞧着没,门口的媒体工作者们,很多人呀,曾回皊长的正是好看,以前从视频照片上看觉得是P图P的,今天见到真人长的真是名不虚传。”
今天钟止彧之所以没有走童格林酒店正门怕就怕这些媒体工作者们,一旦他的外貌透露出去,指不定会给时瑾带来一定的麻烦,然而现在并不是公布的最好时机,什么都没有说明白。
“你喜欢?”钟止彧没兴趣道,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时瑾往常这个时候应该会给自己发微信说说话,他已经看了好几眼手机了,没有任何反应,想给时瑾发过去,又怕人觉得他烦。
两人现在的关系暧昧着,明明什么都做了,除了标记,又像什么都没做,除却在时瑾意识清醒的时候抱了抱,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钟止彧当然想在近一步。
他想着事,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把他拉了回来。
“今晚是剧组一起吃饭还是曾回皊单独请的?”
席仁瑞笑了笑道:“你猜呢?”
他见钟止彧没吭声,只好自问自答道:“曾回皊自己请的,所以在你说今晚不去的时候我还纳闷了一下,怎么?这么漂亮的女演员请吃饭,你都不去,怕啥呢?”
席仁瑞打趣说着话,嘴上虽没有一句正经的,可心里清楚今晚这是鸿门宴,曾回皊已经不小了,继续在娱乐圈待着有两种可能,转幕后被人遗忘,又或者真正被人遗忘。
然而哪一个都不是她本人想要的。
曾回皊当然想安逸些,将目光看向钟家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惜了,席仁瑞叹了口气,打错了算盘,这位“钻石王老五”早在年前就结了婚。
“曾回皊可不是简单想攀上的人,”钟止彧提醒道,“高名扬应该会有所动作,盯着点。”
他拍了拍席仁瑞的肩膀,继续道:“今晚就麻烦财务部长了。”
“呵,”席仁瑞冷笑了一声,带着戏谑的口气说道:“你就回家吧,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也不觉得烦。”
钟止彧接过来,打量着席仁瑞的面部表情。
“你放心,”席仁瑞忙摆摆手,“我可没有看别人隐私的习惯,这里面的视频恐怕估摸着没人看过,给你做视频的人怎么知道你拿着这些做什么,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提到时瑾,钟止彧比谁都紧张,席仁瑞可不敢在这上面马虎。
待席仁瑞离开,钟止彧看了U盘里的视频。
是荣霏和时回楠,时瑾的父母亲。
看完后,钟止彧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给霍教授打了个电话。
“时哥哥,”薛年年拿着一根蜡笔在一张空白纸上随意图画着,抬头问道:“为什么我这个苹果树一直画不好,怎么画都是丑的。”
从她以往的画作来看,刚开始还是有完整线条,涂色.区域也能被刚刚涂满,而现在连基本的模样构造都没有出来,时瑾看在眼里,一直知道这些事。
薛年年这已经是第四年进行化疗,马上要进行全身体检,从各个方面来评估病人化疗的成果,或许会调整方案。
而从薛年年目前的表现来看,肌肉锻炼这块甚是缺乏,由于长期在温室里泡着,缺乏相应的锻炼,加之药物作用,薛年年的肢体行为在退化。或许在哪一天这个小姑娘连起身都无法自己控制,脑干处的肿瘤以它自己的成长方式控制着薛年年。
时瑾笑着岔开话题:“年年是想当画家吗?”
薛年年摇头道:“以前想过,后来就不怎么想了。”
“哦?”时瑾继续问着:“那现在年年想做什么?”
薛年年这次迟疑了会儿,没有着急回答,在她七岁的人生里,伴随她的始终是打不完的针,吃不完的药,以及做不完的检查,没完没了的,她的朋友很少,少的可怜,父母要赚钱不得不去外地,留她一人在这里。
久而久之,磨灭的是她与人交往的能力,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同龄人相处才显得不那么笨拙和吃力。
“想吃糖呗。”涂以沫站在门口说道,推了滑轮车进来,给薛年年换了吊瓶,又同两人说着话。
薛年年嘟了嘟嘴巴,一言不发的,听着两人说话。
“时医生,”涂以沫悄悄地说着,“你说人出轨会有什么征兆吗?”
这句话一字不差被薛年年听了去,小姑娘的耳朵竖的高高的,不经意间又瞥向时瑾,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时瑾尴尬地笑了笑,忙给涂以沫递眼色,道:“年年还在这,我们出去说。”
“呵,”薛年年从床上下来,用那只没有打针的手握住时瑾,道:“时哥哥可别把我当小孩,我已经七岁了,而且…我还知道不少事情,比你们知道的都要多。”
由于生存环境如此,薛年年比同龄人都要成熟,时瑾有时候不知道这孩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貌似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身子却无情地拖累了她,像是一种诅咒。
时瑾咳嗽了一声,瞟了一眼涂以沫,然而涂以沫却自顾自地说着:“我最近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我男朋友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怀疑他,可他对我挺好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