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抬眼瞧见一个沉醉于此的钟止彧,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讨欢似的在时瑾嘴边落下一吻,而后发出一声喟叹。他只能被人牵引着,心里却突突的,像蒸笼里的水蒸气,不停朝外冒着。
“哥哥,”钟止彧恢复平静,藏不住的是那丝慵懒,没力气般附在时瑾身上,“谢谢你。”
钟止彧心跳的很快,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时瑾。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明被压过去做了苦力,时瑾却又包藏一丝欢愉,五味杂成的陶瓷罐。他选择轻拍钟止彧的后背,像他曾经安抚他那样安抚钟止彧。
不知过了多久,时瑾以为钟止彧睡着了,谁知这人又起身,拿了干净的毛巾给自己擦手,一边擦手一边道歉:“哥哥,对不起,我刚刚……做的过分了,其实我……”
“没事,”时瑾像老师鼓励幼儿园的学生,所以这就是反向依赖?
alpha对omega有反向依赖,这样的理论,时瑾原觉得只会存在于书本上。没想到今天感觉了一下。
还不错。从未有过,时瑾窃喜,原像他这样的omega也能让alpha这样,没有任何信息素也可以做到,这点让时瑾挺在意的。
殊不知这只是链条的一个开端,慢慢地才会发力。
手心手背被来回翻转,钟止彧擦的一丝不苟,生怕留下什么不好的痕迹。时瑾想着,不怕留下草莓却怕留下污秽,这样的钟止彧让他觉得自己被捧在手心里。如同那句老话:含在嘴里怕化了,藏在兜里怕没了。
这一夜两人都累极了,放纵后的疲倦比快跑一千米还要累人。小声嗫嚅,彼此说着旁人也听不懂的话,吱吱呀呀的像是在打暗语,又多以语气词为主。
而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见,两人都沉沉睡去。
时瑾睡得很香,以至于钟止彧喊他时,还有些不舍,温床太过舒服。今天却不得不去上班。
涂以沫拿着几本现买的杂志看着,果不其然,上面时不时就会出现“钟相濡”
的面孔。可惜的是“钟相濡”不是“钟相濡”而是钟良钰。名头也大的多,是城化集团的理事长,附属的那些名头涂以沫不太懂,但关于珠宝之类的她大概也看了看。
心里冒出一丝冷汗,想着曾经请钟良钰吃烤冷面之类的,窘迫的不行。
“小沫,”时瑾同人打着招呼,又打了个哈欠,换上工作服,“你在看什么?”
那几本杂志的色彩太过浓烈,与吾仁医院清一色的黑白色格格不入。不得不得引起时瑾的注意。
“没,”涂以沫随手将杂志扔在一旁,佯装不在意的样子,“没什么,时医生今天年年手术。”
“嗯,”时瑾没多想,今天薛年年的手术不是他来做,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由马主任亲自操刀。
一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闲下来时不时就会想到薛年年,从早上九点进入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得做开颅手术,精准地把那颗肿瘤取出来做病检。肿瘤的大小位置之前都做好了测算,即便如此,每个人心里还带着一丝不可预测的恐慌。
时瑾下午三点下班,距离薛年年手术结束还有两个小时,他没有走,坐在手术室门前等着。
马主任从手术室出来,取下口罩透出一口气:“手术很顺利。”
薛妈闻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面感谢一面抹泪珠,根本停不下来,这些天她没睡好一个觉,身体逐渐单薄,瘦削的下巴让时瑾想起薛年年。
时瑾起身安抚两人后离开,如释重负。剩下的时间就等着薛年年麻醉药散了醒来。
“时医生”,涂以沫喊着,“一会儿一起吃饭哈,晚上我请客。”
涂以沫心情不错,也因薛年年这事。
“好,”时瑾回道,“下次我请,等年年出院后,我们一起吃饭。”
两人一同走出吾仁医院,时瑾给钟止彧发微信说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涂以沫今天奢侈了一把,选择在一家顶楼餐厅吃饭,入目即是宽城区环形广场的大转盘,从这里看过去,宽城区与西陵区又有许多不用。作为老城区,还是风采依旧,翻新的老建筑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模样,与一旁的新型建筑组合成一个宽城区。
前方的高架桥已经开始堵车,从这里看过去,琐碎又惬意。
鳝粥、几处小菜、桶子鸡、排骨汤几个家常菜端上来,晚饭随意些,两人又说又笑地吃着。
涂以沫时不时低下头回微信,时瑾笑着:“小沫,有情况了?”
他不过是一问,涂以沫却像被人劈头盖脸砸了一下似的,猛然惊醒:“没,就是在处理之前的一些事。”
“之前的?”时瑾没察觉的问着:“什么事?”
涂以沫撇撇嘴:“赵力的事。”
赵力是涂以沫的前男友,这点时瑾是知道的,这段时间忙不太留意一些事,可也听说涂以沫早同人分手。至于原因,医院杂七杂八的,说什么的都由,时瑾也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了。
他没吱声,涂以沫却继续道:“之前我们两人准备买房,他妈妈说房子得写在赵力名下,这件事说了很久,我刚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后来赵力又说让我拿出一部分钱来,我就拿了,结果现在………”
她叹了口气:“房子也不是我的,钱我也拿了,现在想要回来好难。”
时瑾疑惑:“多少?”
涂以沫数了数,两手比划着:“十万元,是我上班以来所有的积蓄,一下子没了,感觉……”
她没继续说话,支支吾吾的。本来想的是花钱买个教训,钱慢慢要回来。
“那赵力……”时瑾觉得这话问的不妥,情侣之间的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能跟着感情走。
涂以沫会意,道:“赵力给了我五万,还有五万他说慢慢还,只是现在他想和我复合,一起买房子,那个房子写我两人名下。”
时瑾犯难,不知该说些什么,恋爱这方面他不在行,听着涂以沫说着,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幸运的,没有那些复杂的事,单纯就是结了婚。好在钟止彧貌似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倒是省了不少繁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