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这声称呼,让周韵觉得自己挺圆满的,从音调中能感触到作为一位母亲的幸福。
“妈妈,”时瑾顺嘴多了,喊出口后呼出一口气,好似把藏匿在内心深处最久远的记忆给调取回来,徘徊在脑海里许久都没有消失,近乎哽咽:“我爱你。”
这句迟来的“我爱你”好似对着周韵说的,又好似对着荣菲说的,那时还太小,许多事不甚了了,以为自己懂了,实则什么没有懂,站在原地傻傻的等着。
“好孩子。”
周韵不知是对谁说的,在听见这句话后,热泪盈眶,她不是个感性的人,只是想到什么后便不觉这样,她怕时瑾发现,在分离时忙揩去泪珠,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不能让时瑾看见这个样子的她,不太好,这是一件高兴事。
“好了,我今天的事算是完成了,没什么重要的了,”周韵整理仪容,笑道:“南南不是马上要上班去了吗?要不要捎你一程?”
“好啊,”时瑾说着,忙穿上外套,随周韵下楼。
一路上两人说了好些话,不似刚刚那样紧张。
到吾仁医院门口时,时瑾亲切同周韵说拜拜,刚进吾仁医院门口被涂以沫和关医生架着,一路朝办公室过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一层礼花似的彩纸落在时瑾身上,众人齐呼:“时医生,结婚快乐!!”
没用“新婚”,因为钟止彧和时瑾早在去年就登记结婚了。
时瑾还在纳闷,今天大家怎么这么热情,随意一瞥,瞧见每个人办公桌上都放着喜帖和元中家打包好的蛋糕。
居然每个人都有——蛋糕。
唯独他桌子上没有。
喜帖是他和钟止彧做的,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今天钟止彧不在,原来背着他去发喜帖不说,还给办公室的人送蛋糕。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涂以沫开心笑着,“所以我们得表示一下欢迎我们的时医生大驾光临。”
关医生立马接着:“没错,今天的元中家蛋糕做的真是又大又好吃,看来时医生的老公没少下功夫,怎么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太客气了吧。”
“老……”时瑾没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个称呼也是钟止彧安排的,想让他喊其为“老公”,这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大家……”
时瑾咳嗽一声,示意将他放下来,这样架着他,让他说话都不方便。
“时医生,”关医生凑上前来,“能不能跟你老公说一声,把我们医院的伙食也改善一下,别的不说就说员工餐吧,好歹也得三菜一汤外带一个甜品吧。”
“对对对,时医生,”涂以沫想起什么似的,立马跟风:“你看看你,在家吃饭时间没有在医院吃得多,毕竟还是医院亲些,吃好喝好,在医院吃好点,对两人都有好处是吧。”
“啊?”时瑾有些招架不住,立马止住,“我……不干预他工作的,我们两人都不互相干预对方工作上的事的。”
众人叹息一声。
涂以沫小声在时瑾耳旁道:“时医生,你不会是夫管严吧?”
关医生一听立马回神,拉住时瑾,以过来人的身份,道:“那可不行,时医生,你得自主些,虽说他城化集团财大气粗的,可我们时医生也不是吃素的,想当初追求你的人可谓是……有多少来着。”
涂以沫接口:“人生人海,快把吾仁医院的门槛给踢破了。”
“对对对,”关医生继续着:“特别多的人,说明我们时医生是抢手货,是不可多得的,不能放低自己的姿态,应该迎风上去,他要是感管你,你就跟姐姐说,姐姐……”
关医生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格式的理由,只好道:“姐姐能认真听你说。”
众人:“…………”
时瑾笑出声,道:“小北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好的。”
“呦呦呦,”关医生说,“这泼出去的水就是不一样了,开始护夫了,我还没说两句呢。”
大家说说笑笑,时瑾跟着热闹,没一会儿马主任闻声赶过来咳嗽两声,人群立马散去。
时瑾忙着看患者的病历,没时间回复许多消息,这几天手机快炸了,许多人都来问,包括一些繁峙县认识的人,还有小学和初中同学,一箩筐的人,不仅如此,东听一句西听一句,还留在繁峙县的同学说,慧源小学现在的教育设施现代化了不少,据说是MOll资助的。
事情像连环锁似的,又像滚雪球似的,一件接着一件朝时瑾过来,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又或者他知道的事,在他人那里被重新整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时瑾越来越觉得,钟止彧不知何时渗进自己的生活,竟然到了如此之深,可他却又这般享受始料未及的一切,恰到好处的出现,又随风入夜润化所有。
手机震动起来,难得是甘风池打开的。
两人自从上次聊天后甘风池没敢再在时瑾面前胡言乱语,生怕丢了饭碗。
“喂,”时瑾说,“小甘是来约我吃饭的吗?”
“不是,”明显感觉甘风池语调不对劲,遮遮掩掩的,“瑾瑾,你在刷网页吗?”
“嗯?”时瑾不明所以,“没,今天太忙了,没时间刷网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甘风池半晌没吱声,正犹豫要不要同时瑾说,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时医生,”涂以沫气喘吁吁地跑来,来不及调息,忙道:“你没看网页吧?”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问他有没有看网页。
时瑾好奇地打开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