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安心坐在房间里,钟止彧在一旁给其整理着喜服,喜服是周韵亲自做的。红色的底面上用金丝线锈的木槿花,翻边领位置两人各有不同,一个是茉莉花一个是清香藤。
他有些躁动,欲言又止几遍,最后没忍住小声问出口:“能不能不穿……这个……”
时瑾指的是内里的衣服,跟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不同,内里穿的是红色清香藤肚.兜,凉丝丝的贴合在身上不说,腰肢还系上一条腰链,上面挂着小铃铛,一动便会发出叮咚脆响,声音不大,却生生砸在时瑾心里。
太难为情了。
钟止彧轻触时瑾嘴唇,抚慰道:“哥哥不是说要表现好吗,这才刚开始怎么反悔了?”
“没,”时瑾摆手,“不是反悔,就是……觉得……挺凉的穿上身上,而且这…这种衣服,难道也是妈妈做的?”
他已将周韵视为亲生母亲,喊起来没觉得有何不妥。
“不是,”钟止彧系好最后一颗扣子,麻花辫双排合扣,扣起来还有些麻烦,脱起来更麻烦,仿佛在考验钟止彧的耐心,“是我做的,我亲手给哥哥做的,喜欢吗?”
“啊?”时瑾惊慌未定,捏了捏钟止彧的手,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钟止彧蹲下身给时瑾穿着婚鞋,两人都是红色绸面绣鞋,用金丝线打着边。
“每次与哥哥接触,我都用这双手给哥哥丈量着,还记得我们两人同居的第一天我给哥哥洗脚还烘烤鞋垫吗?那时候就开始丈量。”
他说着,举起手,比划一下,“哥哥的脚有这么长,腰的尺寸是这么多,脚踝又是这样的,还有……”
没等他说完,时瑾忙下床按住钟止彧的嘴:“别说了,我…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说这么多的。”
钟止彧笑出声,“哥哥,这才哪跟哪,现在就害羞以后可怎么办,快坐好,我给哥哥穿鞋。”
时瑾光着脚踏在软垫上,白皙又修长的脚暴露在面前,让钟止彧心痒难耐。在给人穿上鞋后又亲了亲。
“哥哥,”钟止彧说,“一会儿要是怕就躲在我身后。”
“我不怕,”时瑾笑着,“我才不怕。”
“哦?”钟止彧碍于喜服料子,怕弄皱了喜服,只能小心翼翼压着时瑾,“不想结婚了,想直接洞.房。”
时瑾穿着与他一样的喜服,小了一号,该说自己母亲手艺好还是说时瑾身材好,这衣服穿在时瑾身上总让人想入非非。
是他让时瑾穿上肚.兜的,也是他花了一个多星期跟周韵学手艺自己做的,他可舍不得让任何人触碰这内里的衣服,只能他来做。
“我…发.情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时瑾小声嘟囔着,推了推钟止彧,继续:“快到时间了,别让奶奶他们一直等着,不太好。”
“好,”钟止彧亲了亲,道:“都听你的。”
然而下一秒床铺下的红枣、花生、干桂、莲子一同发出反抗的声音,“哔哔啵啵”的,像抗议床上耸动的两人。
是苏微羽和林嫂铺的喜床,寓意:早生贵子。
这样的声响一会儿便听不到了,时瑾完全沉浸在钟止彧这里,仿佛外面的世界与两人无关。钟止彧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让时瑾心潮涌动,面色发红,心绪难安。
钟家人一直很宝贝这个omega,也是钟家唯一的omega,以至于在保密这块做的比平常更甚。至于这场婚礼也不想让外人参加,请的都是亲近的人。
荣雪被人接来甘津,与她一起的还有阮柯,阮柯的抚养权在她这里,懵懵懂懂地原以为是那位律师大发善心,免费帮助自己,现在想想,估摸着钟止彧在背后帮了不少。
阮柯安静着在一旁,从刚上车到现在一直如此,难得的安静。荣雪知道他心里不舒服,目前还没告诉他离婚的事,日后再说,估计小家伙不说话是因为哥哥。
时瑾口头答应过阮柯要做他的新娘子,转眼去做了别人的,让他心里很不爽。
然而下车后,在看见黛山园的甜品时,完全将新娘子这件事抛之脑后,大快朵颐。
苏微羽本就一个人住,因钟良钰没结婚钟止彧又刚结婚,家里没孩子宠,看着阮柯机灵的模样满心欢喜,从孩子刚下车便拉着人四处吃甜品。
婚礼现场设在黛山园草坪上,布置什么的都是苏微羽一手操办的,从甜品到正餐的摆设都要一一过目。
席仁瑞难得正经一次,今天既要做证婚人又要做主持人,忙的不亦乐乎,然而有件事一直萦绕在脑海里,见钟良钰走过来,忙凑上前:“姐,问你个事,你知道老钟有小号这件事吗?”
“什么?”钟良钰第一次听说,忙问着:“小号,微信小号?他用那个做什么?”
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席仁瑞将时瑾和末利那些事说了,钟良钰没忍住好奇,偷摸从房间里拿出时瑾的手机。
“密码多少?”钟良钰问着。
“那…”席仁瑞嬉笑着,“我怎么知道?”
钟良钰话不多说,用1018进入,解锁了。
她叹息一声:“这是小北的生日,这…”
狗粮吃的…正正好好。
点开末利的头像一路进入朋友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的妈呀,”席仁瑞哈哈大笑,“真没想到,平常老钟那样的人,一年到头都不发一条朋友圈的人居然在这里狂欢,一天恨不得好几条朋友圈,比微商还敬业。”
钟良钰吃了一惊:“这还是我认识的小北吗?怎么这么话唠。”
她继续翻看,发现除了时瑾这个好友外,末利是个空号,也就是说末利的朋友圈只对时瑾开放,所以肆无忌惮,而每次发朋友圈,都能勾引着时瑾找末利说话,这……也就是说时瑾与末利的聊天看似多次都是时瑾主动,实则次次都是钟止彧在前鼓动。
“啧啧啧,”钟良钰暗叹几声,“真有你的小北,话唠就算了,这简直就是PUA呀。”
涂以沫气喘吁吁跑过来,在收到时瑾喜帖后,特意去九悦广场买了新衣服,刚到黛山园一眼便看见钟良钰。
钟良钰身着镂空浅乳色蕾丝裙,将及肩的长发挽起来,手上带着同款薄纱手套,一手拿着一把檀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另一只手,脚尖脚跟来回点着。秋风浮来,带着刚落下的枯叶,簌簌朝涂以沫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