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你胡说八道什么?”傅清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疯了,你疯了!”

    我讽刺的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可笑至极,“你亲手送走了顾家一家三口,活生生的三条命,你就不怕造报应吗?是你活生生逼死他们的啊!”

    “不是我!”傅清音怒吼,“沈姝,我看在你是慎言妻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否则我有权利告你诽谤诬陷。”

    我冷笑,“好啊,你去告啊,只要你夜半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安心睡得着,能不被你的良心谴责,能心安理得的释怀顾家三口人命,那么你就去告啊!”

    傅清音被气得心口起伏,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看着我冷笑了出来,“沈姝,顾翰死了你这么伤心做什么?你爱上他了?心疼了?放不下了?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妻子,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呵呵!

    人无耻到一定的境界,真的挺可笑的。

    乌泱泱的天空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地上刺目的血水中,没多久就覆盖了,隐隐还能看见的也就只有点点猩红,似乎这一切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傅慎言将我带回别墅后,一直没有开口,而我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心里沉甸甸的都是顾翰留下的那一摊血。

    还有满心的自责和愧疚,若是我可以早一点注意到他的变化,知道他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念,我可以不顾流言蜚语,不顾傅慎言的醋意,陪着他熬过这一段日子,他是不是最后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我,怪我自私,怪我太多顾忌,怪我!

    夜色已经黑了,外面下得雪越来越大,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的都是顾翰闭上眼的那一刻的画面。

    烦躁得厉害,我下了楼,去了院子里,借着盛冬的寒意将心里的烦躁和疼痛驱赶了许多。

    但藏在心底的愧疚,却怎么也没办法抹掉,我越是想要抹去,那些曾经顾翰对我的好,就越发不可收拾的都涌现出来。

    心里的愧疚就越发盛大,雪越下越大,权姨打着伞出来,见我在雪里已经被埋了半截身子,心疼道,“太太,你回去吧,这天气冷,很容易冻伤的。”

    我有些迷迷糊糊的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扯出了一模笑,看着她摇头,瓮声瓮气道,“权姨,人活着好累啊!”

    她一愣,将带出来的棉衣披在我身上,伸手拉我道,“孩子,别瞎说!”

    碰到我冰冷的手,她不由惊呼,“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了,快回去,会冻伤的。”

    我没有动,只觉得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我才会好受些,权姨拉了我几次,本就上了年纪的她,拿我没办法,只好开口道,“你别睡着了,我去叫先生,你这是要自己的命啊孩子!”

    傅慎言带我回来之后就进书房了,大概是听到权姨的声音,他才下楼。

    他抿唇大步出了别墅,见我在雪地里木讷着,不由冷气上升,看向权姨,“怎么会事?”

    权姨摇头,叹气道,“太太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抬眸,看着一身黑衣的傅慎言,觉得格外陌生,淡淡摇头道,“没事!”

    我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脚,扯着步子朝着别墅走,没有去傅慎言,脸被冻得有些木木的。

    “先生,太太她……”权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的开口问。

    傅慎言声音低沉,淡淡应了一句,“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傅慎言跟着我进了大厅,伸手拉我,触碰到我冰冷的手,眉头冷得骇人,“沈姝,你在为了他自虐?”

    我将他甩开,心里对他生出陌生而厌恶的情绪,“放开我!”

    傅慎言薄唇抿紧,俊朗性感的脸绷着。

    他挡在我前面,目光阴得可怕,猛地将我横抱了起来,直接上了二楼卧室,将我放在浴室里。

    浴室里开了暖气,温暖得让人有些恍惚。

    傅慎言见我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发呆,伸手替我脱衣服。

    “沈姝,人各有命,别折磨自己,恩?”他开口,声音凉薄淡漠。

    我心里一股怨恨之气上涌,什么叫人各有命?将他伸向我的手打开,我冷了声音,“滚出去!”

    突然而来的怒意,傅慎言愣了片刻,看着我微微眯了眯眼,“沈姝,你是我的妻子!”

    “那又怎样?”我怒吼,“我是你的妻子没错,可你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没能力护我周全,这一切都是顾翰做的,没有他,你以为我现在还能活生生的在你面前站着吗?傅慎言,说白了,如果不是他,我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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