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刚一关上,想着他应该不会再进来,苏温暖便立马从床上起来。
她的脚已经好很多了,拄着拐杖自己可以走,不过依旧有些吃力。
将那些未处理过的文件从茶几上重新拿了回来,苏温暖将拐杖靠在了一旁,坐回床上继续处理文件。
不管怎么说,这些文件今天晚上必须全部处理完。
墨云深吃完饭之后,上了楼,看到房间里的灯光透过门缝钻了出来。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男人的眉头微微一拧,眸色微沉,露出隐忍的不悦,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苏温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文件,全然没有注意到墨云深走了进来。
只是忽然之间觉得有股子冷意刷刷刷的朝着她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以为是窗户没关,苏温暖抬头朝着窗外看去,眉头轻蹙。
奇怪,窗户关着的啊,那哪里来的冷意?
收回目光,正欲低头继续看文件,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立马整个人惊住了。
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试探,朝着墨云深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个,我……”
苏温暖正欲开口解释,却被男人冷声打断,“睡觉。”
说罢,墨云深便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迅速将床上的文件重新收拾好,拿在了手里。
不悦的目光落在苏温暖的头顶,她只觉得如临大敌,气都不敢喘。
可是没办法,这些文件今天晚上必须处理好,明天就要用的。
苏温暖只好无奈开口解释,整张脸都愁得皱巴起来,“这些文件明天助理早上就要来取,很紧急。”
墨云深垂眸,扫了眼手里的那些文件,大概还有十几份,这些处理完,起码得到后半夜了。
想到这里,男人的眉心拧了拧,冷冷地看了苏温暖一眼。
“睡觉。”
墨云深的语气霸道得不容置疑,仿佛命令一般。
苏温暖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很是无语。
知道墨云深这是担心她的身体,可是竟然连公司的文件都不让她处理,这真的是有些蛮不讲理,大题小做了。
“你可不可以不这么霸道?这些文件真的很重要,我今晚必须处理完。”苏温暖地态度也很是坚定。
墨云深看到旁边的拐杖挪动了位置,眸子危险的眯了眯,里面生出了几分寒意。
苏温暖察觉到墨云深的目光落在拐杖上,顿时有些心虚,眼神飘忽起来。
医生的确是叮嘱过她,这一周最好都是在床上,脚不要受到压力,更别说走路了。
“文件是自己拿的?”墨云深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满是不悦。
床头到茶几的距离有些远,她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将那些文件取了回来?
“我……”苏温暖知道男人生气了,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要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墨云深立在那里,高大的阴影投射在苏温暖的身上,带着十二分的压迫和威胁。
苏温暖来气了,是他不分轻重缓急,不让她处理紧急文件他还有理了?
“你说什么。”
墨云深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眸子里暗光一闪而过,整个人的身上爆发出冷意和戾气,肆意席卷。
“我说不让你管,你这个人真的是霸道又蛮不讲理!”
苏温暖伸出手,胸腔剧烈起伏,气得声线都有些不稳,目光却坚定不移,“把我的文件给我。”
墨云深看到她这副样子,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女佣守在门外,看到墨云深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吓得整个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个颤栗。
“她的脚要是敢离开床,我唯你是问!”墨云深冷喝吩咐道,面若冰霜,连语气里都仿佛夹杂着冰碴。
“是,少爷。”女佣将头低得更低,根本不敢直视,急忙应道
“你!”苏温暖气急,眼看着墨云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却又无可奈何。
见墨云深回到了他的卧室,女佣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劝慰着苏温暖。
“少奶奶,少爷也是担心您脚上的伤,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是脚崴了而已,又不是脑子不能动,手不能写。”
苏温暖忍不住抱怨,“而且那些文件明天就要用的,今天必须得看完处理完。”
想到这里,苏温暖心里忍不住犯愁。
没处理的文件都被墨云深拿走了,真的是任性胡闹。
“唉……”苏温暖皱着眉,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看来只好明天早上起来再处理了。
“少奶奶,您别怪我多嘴,或许在少爷的心里,什么都不及您的身体重要。”
苏温暖眉头微蹙,脸色微微僵了僵,沉默着。
苏温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她能够察觉到,她的脚,已经贪恋墨云深手上的温暖和力道。
身体总是诚实的,若是喜欢,就会表现出来。
苏温暖的脸上露出几缕疲惫,伸出手捏了捏眉心,心中生出几分烦躁和无奈。
看到她这副样子,女佣不再多说什么,扶着苏温暖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
“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您喊一声就好。”女佣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苏温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愈发觉得心中憋闷,很不是滋味。
或许,她不应该对墨云深发脾气。
他也是担心她脚伤好不利索,再留下什么后遗症,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只是行为有点过激和幼稚罢了。
另一边卧室,墨云深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姿势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指节分明的手轻扶着额头,神色却难掩疲惫,整个人仿佛陷进了沙发里,面容晦暗。
回想起刚才苏温暖说的话,墨云深只觉得太阳穴都被气得突突狂跳,隐隐作痛。
她竟然说,不要他管?
她不要他管,还想要谁管?
想到这里,墨云深心里的怒火就旺盛得仿佛不受控制。
想到这里,墨云深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泛着敏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