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因为无处可去，第二她的肋骨疼得她险些站不稳。
还有原因是她不想说的，在许永欢拿着那条项链放在她的手上的时候，在路灯下她才真真实实看清楚了。
那是一枚戒指，内侧刻着六个字“婉婉·一生一世”。
许婉婉突然知晓了秦明的内心，这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隐隐的好像也能摸到莫泽垣那样尖锐的讽刺和不屑的出处在哪里。
但是她假装不知道，不知道莫泽垣刚刚是在为了这枚戒指在跟她发脾气。
许婉婉回到公寓里面，于露掏出器械给她做检查，她躺在沙发上翻过秦明发送在她手机里一条又一条的短信。
原来早有预兆了，只是她没有察觉。
她也打算假装不知道秦明的心思，一旦戳破那层薄薄的纸，很多事情就变味了。
秦明于她，在这五年多来都没有断过联系，她回江城第一个找的也是秦明，她觉得他可靠，是爷爷当年的贤内助。
也是唯一一个在她的记忆力没有对她这个傻子的身份表示过轻蔑和嫌弃的人。
她觉得这份友谊珍贵又难得，怎么舍得将纸戳破，把心思拿到太阳下晒，然后一个受伤，一个惋惜。
许婉婉没有将项链再带回了脖子上，而是收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于露检查完后，整理了一下器材，对着一旁的莫泽垣道：“少爷，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剧烈运动后有些轻微拉伤，脚踝处也只是普通扭伤，消了肿就好了。”
莫泽垣在用沾水的毛巾给许永欢和许永乐擦掉他们小手上，刚刚在外面花坛上沾上的泥土，他没有抬眸只是轻应了一声。
顾存之对着许婉婉道：“许小姐，这么晚了要不今天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许永欢听到后很开心，刚刚的天文望远镜他还没有玩尽兴，“妈妈，我想在莫叔叔家过夜好吗？”
许永乐则是摇摇头，她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过，“妈妈，我想回家。”
许婉婉也想回家啊，但是她没有钥匙，今天真是犯了太多蠢了。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陆小七，整整一天没有消息，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许婉婉出声道：“我到附近宾馆开个房间就好了，不用非要在这里住下。”
莫泽垣站在落地窗前没出声。
顾存之道：“许小姐，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
他又压低了声音，对着许婉婉说，“让莫总再跟孩子们相处一晚上不行吗？过了明天莫总就要出差了，一去大半个月。”
许婉婉轻笑，“谁跟他一家人？”
他们已经离婚了。
他出差关她什么事？他最好别回来。
顾存之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望了望一旁的于露，于露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手肘被顾存之碰了碰，脸上有些不耐烦。
他凑到于露耳边说，“你倒是帮忙缓和一下气氛啊？”
于露冷冷地凝了他一眼顾存之，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顾存之又碰碰她的手肘。
于露沉默了一会儿道：“许小姐，你脚上的伤和肋骨上的钢钉都适合静养，我建议今晚就歇在这里，不要折腾了。”
顾存之心满意足点点头。
许永乐听到医生姐姐都这么说妈妈的伤口了，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改了口，“妈妈，我今晚要住在这里。”.七
许婉婉看着倒戈的许永乐，还有许永欢一双时不时轻瞟着天文望远镜的小眼神，妥协地点了个头。
落地窗前的莫泽垣有了动静，他开口道：“顾存之，没什么事情就回吧。”
顾存之赶紧拉着于露应了声，“好的，莫总，那明天我叫黎叔派车来接许小姐回家。”
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公寓里又剩下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
许永欢如愿以偿又去倒腾了天文望远镜。
现在是晚上，公寓的视野格外的好，他兴致勃勃搭着小板凳观察着夜空里残缺的月亮，对着许永乐叫道：“乐乐，你快过来看，好神奇呀。”
许婉婉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样子。
莫泽垣路过沙发时，将装衣服的袋子放在许婉婉的面前，“衣服在这里。”
许婉婉没理他，翻了个身，用后背冲着他，等着莫泽垣径直上了二楼，许婉婉才动了那个袋子里的衣服。
她太想将身上这身换下来了，哪怕瘸着腿再洗一次澡也行。
这次她选择了一楼的盥洗室，锁好了门，放了水然后小心踩进浴缸里，用着较短的时间泡了个澡就赶紧起身换了衣服。
衣服是什么牌子许婉婉不知道，但是质地挺柔软的，穿在身上还挺舒服，反正比莫泽垣的那件衬衣舒服。
等到搞好出了盥洗室，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
两个小团子该上床睡觉了。
许婉婉扶着楼梯上楼时，莫泽垣就在站在二楼，他看着许婉婉扶着楼梯一步一跳地伸手想要上去扶她的动作被她生生躲了过去。
“我们睡哪里？”许婉婉问道。
“主卧，我睡次卧。”莫泽垣回答道。
“行。”
许婉婉牵着两个小团子进了主卧，看着两个小团子意犹未尽地爬上床，盖着被子说着悄悄话。
“好了，欢欢乐乐该睡觉了，不要再讲话了。”许婉婉出声招呼道。
她在床沿边坐下，看着他们两个慢慢入睡，再次打开了手机给陆小七拨了电话。
这次终于通了。
…
许婉婉走到阳台问道：“七七，你怎么一天都没有消息。”
陆小七在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婉婉我...”
接着一个男声传了进来，“在跟谁打电话？刚刚折腾你还没折腾够吗？还有力气打电话？”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许婉婉还打算说什么，电话已经挂了，望着手机屏幕，许婉婉久久回不了神。
如果她没听错，电话里面的声音应该是莫恺南的声音。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一整天不接她电话是因为一直和莫恺南在一起吗？
“还不睡？”
许婉婉听到声回过头，看着莫泽垣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层薄毛毯，他抖了抖毯子盖在了两个小团子的身上。
做完这个动作，他挺立着身姿立在原地没走，长眸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既没有动作也没有应声。
只得又道：“别站在风口。”
许婉婉从阳台出来，坐上了床，莫泽垣这才开门出去了。
后半夜的时候，许婉婉朦朦胧胧间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了她和孩子的身上，但是困意太过浓烈，她连眼皮都撑不起来。
等到第二天睡醒的时候，门传来一声轻响。
许婉婉起来，将熟睡的两个小团子叫醒，带着他们去刷牙洗脸。
搞完这一切下楼的时候，莫泽垣已经在餐桌旁看报纸了。
陆小七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
“婉婉，我已经回家了。”
许婉婉没好气，“你还知道回家？”
陆小七在那头连忙认错，“我才看到你的消息，你昨天没回来，在哪里过的夜呢？”
许婉婉坐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你不告诉我昨晚你在哪里过得夜，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小七一听大事不好，“你别阴阳怪气的，我错了好不好，你快回家，回家我们再说。”
最后是顾存之送得许婉婉和两个小团子回家。
莫泽垣上了那辆黎远开过来的劳斯莱斯。
许婉婉对着两个小团子说，“给莫叔叔说再见。”
许永乐：“莫叔叔再见。”
许永欢：“莫叔叔下次见。”
莫泽垣扣好了自己的西装扣，本来已经上车了，又返身来到两个小团子的身边，端下身来，摸摸两个小团子的头。
“下次见。”
说完就上车，又恢复了一脸的淡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