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酒店的楼下，顾存之站在车门处等候自己的老板，一般出差或者处理公务的时候，很难得看着莫泽垣冷漠孤清的面容上有那么一丝情绪。
但是今天难得在那张万年不变的俊容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顾存之连忙给莫泽垣拉开后座门，问道：“莫总，直接去公司还是回庄园？”
“回庄园。”
顾存之听到莫泽垣的回答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他给黎远递了个眼神，黎远从后视镜上能看到在后座的莫大少爷，今天面上的情绪看起来甚为愉悦。
黎远赶紧闭口型问到顾存之，“顾助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存之摊摊手，打着哑语，“我不知道啊。”
黎远启动了车，他给莫氏开车大概有二十年了，很少在自家大少爷的脸上看到那么明显的笑容。
哪怕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濒临破产的莫氏拯救回来，那是黎远第一次送那个时候还是小少爷的莫泽垣去谈妥了能让莫氏起死回生的第一笔大生意。
从谈判桌上下来时，虽然嘴角也勾着笑意，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浑然天成的自信与难以掩饰的野心。
但是那是他天生的，却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可很明显今天不是。
黎远好奇问道：“大少爷，是有什么喜事吗？”
顾存之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
莫泽垣轻扯了一下领结，垂眸整理着自己手上的几份等待签署的文件。
悠悠开口道：“算一件喜事。”
他长眸暗了暗，脑海回到了昨晚与许婉婉的纠缠。
只要一想起，他的心尖就涨得慌。
时间能停留就好了。
就停留在那个女人呼吸抵在他的耳边，一双美目带着薄薄水光，深情的望着他的时刻。
顾存之和开车的黎远对视了一眼，莫泽垣口中的“算是吧”其分量已经很重了。
直到车驶离酒店，顾存之眼神又透过后视镜飘到后座自己的老板身上，那被莫泽垣松动过的领结上的那口领口的扣子松开了。
露出了里面浅浅的细密的吻痕。
原来这就是算是吧，高高在上的莫总也喜欢女人用“强”？
许婉婉踩着高跟鞋从酒店的门口走到自己的小破车的车门口，将自己的外套的大衣领子高高竖起，拉开车门坐进去。
深呼吸一口，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的化妆镜拉开自己的脖颈看看涂了遮瑕液之后那些痕迹还明不明显，这么看来也不是很明显。
她刚刚接到秦明的电话，说是夏冬庭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可以面谈。
这可不能出状况。
等再次确定自己的遮瑕技术可以了，许婉婉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明基集团大楼的楼下。
秦明已经在那里等着，看着许婉婉开车来，轻敲车窗将她让秦明务必给她带上的文件递给了她。
然后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婉婉，准备好了吗？”
许婉婉熄了火，检查了一下文件的内容，然后拉开车门，云淡风轻扬起自信小脸道：“当然准备好了。”
“你们是瑞丰的秦总和许副总吗？”
“是。”
许婉婉和秦明应道。
“好的，请跟我来。”
秘书带着他们上了明基的十楼，进了夏冬庭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今天来这里的，不止是瑞丰一家公司，中小公司有，大的建筑公司也有。
在外面等待的时候，看到很多个从夏冬庭办公室出来的老板面色都不好，还有几个出声抱怨到。
“做个商场大楼花样还要这么多，怎么不直接找莫氏合作？”
有人附和道：“我也是说这夏总的要求太高了，明显就是既想要便宜又想要利益最大化，哪有这么好的方案？”
秦明在外面等待的时候，许婉婉还在出神。
虽然说着收敛心神，但是她的思绪还是止不住地飘忽到了昨晚的事上。
除了莫泽垣说的那句话以外，她应该不会在喝醉酒的时候还说了其他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了吧？
说些喜欢啊爱啊那样的话。
好恐怖，要是她真的说出口了那不如就该上午起床的时候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一了百了算了。
虽然她是总是标榜自己是新时代的新型女性，目标就是成为事业有成完成自己爷爷遗愿的女强人。
但是爱这个话题，她一向唯恐避之不及。
她今天二十五岁，这二十五年里得到过的对于爱的反馈屈指可数，是傻子的时候那可是招人嫌，无人对她有真心，除了她的爷爷，但是他已经过世很久了。
口是心非，假装无情就是她对自己的保护。
莫泽垣那样的混蛋至今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对她怎么好？
他都不主动，怎么指望她主动？
她指定是不会说出那些肉麻兮兮，恶心巴拉的话的。
“婉婉？”秦明轻唤她的名字。
将许婉婉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走神，
有助理上前提醒，“你好，该轮到瑞丰建筑进去了。”
“好。”
许婉婉从会客厅的沙发上坐起来，手里拿着文件，她跟秦明对视了一眼，“那我先进去了？”
秦明点头道：“好，等你好消息。”
许婉婉莞尔一笑，轻轻拂过垂落在她胸前的秀发，应了一声，“一定不让秦老板失望。”
这么说着，她跟着秘书助理推开了夏冬庭办公室的大门。
她刚刚一坐进来就有在听周围那些没被选中的公司私底下的抱怨，也在之前与夏冬庭初识的酒会上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
只是推开门的时候，任凭她多胸有成竹都没想到这办公室里还坐着夏冬庭的儿子夏海坤。
她私底下听说过夏冬庭虽然能把公司经营得很好但是他的儿子风评却不如人意，是个十足十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哥。
所以在这样明明应该严肃的场合里，身边还坐着媚眼如丝，被他逗得低头红着脸轻笑的许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