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的脑海中滚过十万念头，但是每一个念头都在泛起的瞬间就被自己掐灭
黑衣怪人的手实在太可怕，他就是力量，力量就是他
这一招究竟有多残忍，楚若惜无法想象也无法挡住
这一击，就是击破整个雷音寺也可以
这一击下，可以破碎星辰，可以日月无光，可以将所有生还可能全部掐死
楚若惜闭上眼，在这绝无可能对抗的力量下，放弃抵抗才是明智的
然而
楚若惜突然感觉一点异常，她本能地看向帝非天，发现同样受创的男人眼中竟然没有情绪波动，平静地不可思议
楚若惜很意外。
帝非天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大体上也是知道的。这个男人就算被九界主分割神魂流放异界也从未屈服，何况他们已经许下生死与共，如果她真被黑衣怪人截杀，这个男人必定会愤怒甚至发狂
至少，不该是这么平静的神色
细细看，他的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怪人显然也觉察到不对，快要落到他们身上的尖爪因此暂时停住
阴阳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什么诡计”
帝非天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绝对的不正常让黑衣怪人也是一阵冷意，他有些发慌，但想到“她”，他又再次咬牙：“你们必须死”
“是吗”
帝非天动了，但是他没有发动攻击，他只是微笑，带着无法想象的威严。
铮
一道剑气从天而降，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沟通，随后一股裂天的强势扑面而来，将黑衣怪人的攻击完全抵消
“这是”
楚若惜大惊，她知道帝非天的潜力深不可测，前世更是强得可以与天地并肩。但她更知道强行激发前世力量对他的身体损害有多严重上一次，对上九幽魔皇，就让他
“你要做什么”
惊呼中，两股力量已经正面对上
突然而出的剑气实在太强太快，楚若惜根本看不清楚。
而黑衣怪人为了迎战这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也是竭尽全力，虚空中，两道银色不断对撞纠缠，空间也是片片撕裂，四面八方的裂痕蔓延而出，恐怖的冲击中，楚若惜身体都跟着摇晃，只剩下抓住帝非天的本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若惜担忧的问道。
大战在即，帝非天无暇回答，他的身体似乎被另一种力量控制一般，冷酷的看着上方那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华丽长剑
长剑每一次和银色利爪对撞，他的嘴角都会多一点血痕
楚若惜担心极了。
幸运的是，黑衣怪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银白色的面具下，有鲜血缓缓流出。
对撞还在继续，残暴的气息让周围一片狼藉，山石破裂，树木化为尘埃
终于
锵
一声脆响过后，银爪彻底撞飞，回到黑衣怪人手中。
黑衣怪人抬起头，看着空中那华丽无双的巨剑。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怪人反问道，“为什么可以驱动这把剑”
“想不通吗”
帝非天张开嘴，威严的声音让黑衣怪人不由一震，他从未听过这个身影，但是骨髓深处却对这个声音有着本能的畏惧。
“怎么可能”
黑衣怪人全身都在颤抖，楚若惜却是长吁一口气。
这算是饮鸩止渴吗
“你是五色的弟子吗”帝非天冷飕飕地说道。
黑衣怪人惊呼起来，骄傲的他第一次屈膝下跪：“您、你这不可能您不是已经残魂还是”
“五色果然已经死了，”帝非天继续道，“她曾经对我发誓，只要一息尚存，绝对不会收徒，因为她要收集全世界最多最浓的黑暗之力，供我复活之用可惜你继承了她的力量，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我不相信”
黑衣怪人痛苦地说着，取下面具。
面具下的他竟是个矮小的少年，看起来一点也不威严，只是眼睛炯炯发亮，让人不敢轻视。
他向帝非天低下骄傲的头颅：“清华拜见陛下，五色妖姬正是师傅的名讳”
“果然，”帝非天叹了口气，“她死的时候，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以黑衣怪人的实力，怎么可能看不出帝非天只剩下残魂半命，战斗力虽强却不能要他的命。但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黑衣怪人选择了臣服，他不敢有敌意，更不敢有杀心
因为他是万古一帝，是清华的师父用生命等待的主上，更是只差一步就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楚若惜也很感慨。
她虽然早就知道帝非天是万古魔帝的转世，但对万古魔帝到底有多强确实一点也没有概念，直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他的强大让人无法想象
他已经这么强，他的敌人又该是多强
黑衣怪人向帝非天行礼完毕，对楚若惜道：“冒犯了。”
楚若惜道：“这个反正也不是真心的。”
黑衣怪人于是又对帝非天道：“师父死的时候并没有心愿未了，只是希望我修炼有成，早日见到陛下”
“然后呢”帝非天反问道。
“若是陛下实力足够，自可以杀我取走黑暗之力。若是你实力有所不怠，魔界的规则也是通用的”
黑衣怪人冷酷的说到，他没有能力杀帝非天，但是他并不会因此臣服于帝非天
“也就是说，如果有可能，你想连本帝的力量一起吃下”帝非天反问道。
黑衣怪人道：“魔界的规矩，强者为尊服从力量，不服从身份”
“好你走吧”
“额”
黑衣怪人脸上浮现一抹愕然，原本他以为帝非天会杀了他，或者让他臣服。没想到帝非天竟然什么都没做，直接让他离去
“等我完全复活，我自然会去找你，”男人冷冷地说道，“你只是五色为我准备的力量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