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斑声音低沉地笑了笑:
“我小的时候,父亲带着我们兄弟几个观察过狼群的生活
老的狼王总有体力不支的一天,新生代的年轻小狼将会接替它的位置。”
斑抬起双手,两个白绝一左一右搀扶他站起身。
“权力的交替是一场血腥酷烈的考验。
如果你没能在月读世界里通过我的考验
那么,你终究还是我的棋子
用你那种能力为我的复活付出一切”
“咳咳”
斑剧烈地咳嗽着,弯着腰仿佛要将内脏从嘴中咳出。
带土想起身,却被阿飞和另一个白绝按在原地,温热的触觉从他的左眼传到大脑中。
斑接过白绝递给自己的镰刀,当作拐杖一步一步走向带土。
“你还不错
这场考验,勉强算你通过了。
这只左眼,就算是你的战利品吧,阴阳遁和幻术的传承都在其中。”
他在白绝的帮助下,在带土面前缓慢地跪坐到地上。
“你说的没错啊,我宇智波斑的一生,不该在梦境中苟延残喘啊”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苦无,颤颤巍巍地递向带土。
“王权的交替,新狼王的上位即意味着老狼王的流亡或死亡
我已经活的够久了,走不动了
泉奈和柱间
想必他们在冥界见不到我也很寂寞吧。
带土,我记得我救回你的时候,你曾经说过的吧。
会报答我”
说到这,被这个小鬼气得要疯的那段回忆让斑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向带土的位置,抓住了他的脑袋狠狠锤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那么,让我以一个忍者的方式死去吧。
我宇智波斑,不应该躺在病榻上挣扎着死去”
斑的左眼已经安在了带土的左眼处,因为柱间细胞的缘故,现在的带土已经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老头
他下意识地摇着头,尽管已经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双眼流出。
斑的拳头再次敲在他的头上:
“不要哭刚才在月读世界里那种要杀死我的精神呢
小鬼记住啊,身为宇智波一族真正的男人。
自从开眼之后,双眼只会流出鲜血,一生都不会再落一滴眼泪”
鲜血再次沿着斑左眼的眼眶流到他的脸上,落到他的嘴角。
斑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鲜血,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
“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向往和平的
谢谢你啊,小鬼在月读世界中这次战斗,让我真正认识到了自己。
如果真的完成了无限月读那个术,真的创造出理想中的世界
没有铁与血的战斗,没有战争的鼓点,没有勇士的嘶吼,那又哪里有我宇智波斑的舞台呢
从当年踏上战场开始,到今天,我宇智波斑胸口的热血,从未冷却啊”
他蛮横地用手抓了抓带土的头发:
“谢谢你啊,小鬼比起这四十多年深藏地下的阴谋与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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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战场,哪怕是虚幻的哪怕,是生命终点前的最后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老头
到这个时候非要说这些”
带土抽泣的声音让斑的眉头皱起:
“你这个家伙,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你和我,到现在,都还是敌人呢
我宇智波斑会对敌人摇尾乞怜吗
同情什么的,在我的人生中根本没有这个词
我现在,手里还握着武器呢”
说着,他努力挥了挥手中的苦无:
“小子哪怕是木叶那个迂腐的村子,忍者守则里对于手持武器的敌人应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他将苦无的柄端塞到带土的手中,然后握着带土的手。
他闭着双眼的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
“记住要做一匹狼,不要做一只狗
哪怕是为了守护你心目中珍贵的一切
也要勇敢地露出自己的利爪和牙齿,撕碎你的敌人
动手吧”
他指了指自己松垮垮的胸甲侧面的缝隙:
“从这里,刺下去。
这是心脏的位置,刺得够深够快,我很快就会失去知觉”
带土感受着自己新的左眼带给大脑的画面,对面的老者兴致勃勃地和他商谈着自己的死法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不健康的红润,虽然闭着双眼,口中的牙齿已经不剩几颗,谈笑间却充满了豪气,不再像之前那个冷漠阴郁的老不死
“你还要我等多久
你应该明白吧,小鬼”
斑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的画面
诈死潜伏后,在黑绝的引导下,自己的手中沾满了诡谋带来的污血
“虽然我这后半生做了许多肮脏的事情”
自己和柱间最终决裂的那天,那场酣畅淋漓的惊世之战,柱间最终选择为了守护村子杀死自己
“虽然我因为自己的选择背叛了朋友”
曾经的那块高大平整的崖壁之上,两个少年呓语般的理想在二十多年的努力,无数人的牺牲后终于成了现实,曾经自己手中的一片绿叶,成了这个村子的名字
“也因为这个选择背离了曾经的理想
但是对于我,宇智波斑来说
任何同情和怜悯”
斑抓着带土的手发力,苦无透过胸甲的缝隙死死插入他自己的胸膛。
鲜血沿着他的嘴角落下,他虚弱的声音继续徘徊在带土耳旁:
“都是对我的侮辱啊”
带土用自己的肩膀抵住斑倾倒的身体,轻声问道:
“还有什么遗愿要我帮你完成吗”
斑嘴中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呻吟声,最终发出一个词:
“回回家”
他满头银发的头颅终于在一生中第一次低下了,靠在带土的背上。
生于战国,与千手柱间两人亲手终结了那个乱世的一代传奇强者。
自大筒木羽衣分离九只尾兽后,第一个将九尾妖狐降服作为自己通灵兽的男人。
宇智波忍族曾经的族长,宇智波斑,在木叶四十七年的普通一天,终于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