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曦曦用脸蹭了蹭，抬眸哀哀楚楚看他。
伤口是真的疼，几次三番失血，头也是真晕。
“我知道伤了你的心，可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你怨、恨都可以，我弥补认错，但别离婚好吗？”
她句句哀求，刻意卑微让他满意泄愤。
“我已经和宁青尘说开了，也从没和有过越矩之举。”
霍舒衍突然看她。
桥曦曦的心砰砰狂跳。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渐渐往后，伸手将蔽体衣物往下拽了拽。
包扎好的白色绷带又染了血红。
霍舒衍蹙眉，拉她起来。
桥曦曦被按在沙发上坐好，他转身欲走。
她握住他的手：“你去哪儿？”
霍舒衍淡淡扫过那纤细长腕。
“别动。”
他拿了药箱回来。
动作轻柔仔细，像一场梦。
分明做好他会冷漠愤怒的准备，结果却是完全不同。
桥曦曦都迷惑了，所以那两份协议只是手段？闹着玩的？
她仔细瞧着他的脸。
真的好帅，五官、皮肤甚至那道疤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霍舒衍将伤口处理好，合上箱子。
“签字了吗？”
“啊？”
桥曦曦被从美梦中硬生生拖出来，茫然看他。
“尽快签字，我没有多少耐心了。”
这下，梦稀碎。
她脸还有点疼，刚刚想的全特么都是自作多情。
“你还要离？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好聚好散，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亲。”
心脏被刀子狠狠戳中。
“孩子？你不是也不要安安了吗？”
“我想认，但全由你决定，不过，我希望见孩子的时候，你不在。”
“……”
桥曦曦连哭都忘了。
他真的不一样，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藏怒宿怨。
“放彼此自由，从此各不相干。”
“别说了，”桥曦曦吼了声：“我不同意！”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哽咽着蛮横：“我要留下养伤。”
霍舒衍点头：“你留下，我走。”
他掰开她的手，力道不小，但很有分寸没伤到她。
桥小姐扎心了。
从没这么扎心过，简直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不服，再次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去。
“我解释过了，那种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做？若是你，也不会看着安安去死吧？”
霍舒衍倏地轻笑。
“曦曦，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了。”
她僵住。
“和你在一起，我很累。”
“快乐、执着、幸福、忐忑、焦虑、绝望，是你教会了我千奇百态，我不求我能忘记你，只想着能活的轻松一些。”
“我想找个人重新开始，即使她永远无法再带给我这些。”
桥曦曦目光愣愣。
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烈的无奈、疲倦与妥协。
霍舒衍抚了抚她的脸，如往常一样，手却是冷的。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背景简单、心地善良，阳光温暖、对你衷情。”
他抽回手，坚定离开。
许久，桥曦曦回过神，伸手扶住墙才没身体下滑瘫坐在地。
她蹙眉捂着心口，一阵阵的酸楚和涩疼。
是啊。
霍舒衍也是人，全身心的投入，患得患失，他会累。
世人皆知，他心机手腕并存，坚强如有铮铮铁骨。
而她，是那铁骨之内的唯一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