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垂下眸，长长的黑睫遮住眼底的落寞，“知道。”
以至于她没有看见路齐眼底的凝重。
“她们会告诉聿铭吗？”
她听到路齐嗤了一声，错愕地抬头，迎向路齐略蔑视的眸，“她们要是聪明点，就不会告诉聿铭。”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
他没说。
温软也不想问，只是默默地抚向肚子。
路齐看过去，莹白的小脸，单薄的身子，还是上次所见的那件针织衫，能够轻易看见那要撑破领子出来的月牙锁骨。
他不由想起刚才在街上，程攀对她的态度，还有她的神情。
即便不问清楚，他也猜得出，在医院的那三年，她过得并不好。
只是。
路齐抬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你现在好点了吗？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
温软摇了摇头，“好多了。”
路齐嗯了一声，犹豫了瞬，才问道：“程攀是对所有病人都这样？”
握着杯子的手倏地抓紧，温软神色惶然，惹得路齐不由得加句，“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我也不问了。”
“可以说。”
温软应道，唇勾出落寞的弧度，“我只是不想回想，但是”
她抬起头，潮润润的眼眸闪烁出坚定的光，“我想了下，一味的退让，只会助长他，今天是推了我，明天呢？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她看着路齐，目光不瞬，“为了这个小家伙的安全，我必须要面对。”
她的话刚刚脱口，兜里的手机戛然而响。
路齐看了看，说了声‘聿铭’，然后接通了电话，“聿铭。”
沉郁的声震在耳边，伴着车辆鸣笛的音。
路齐望了一眼温软，嘴唇蠕了蠕，“出了点事，就没在哪里了。”
他的答非所问让顾聿铭笑了笑，“怎么，你们待的地方见不得人？”
路齐已经习惯他的嘲讽，眉宇蹙了瞬，沉冷着声回：“是温软差点出车祸了，我带她到医院去检查。”
搭在腿上的手猛地一缩，顾聿铭坐直了身，“出车祸？她呢？有没有事？伤着哪里了？你们在哪家医院？我”
“她没事。”
路齐打断他，冲着温软摇了摇手上的烟盒，这才往外走，等到点起烟，吐了一口，才回道：“只是碰见程攀受了些惊吓。”
像是担心什么，路齐又加了一句，“刚刚我问了医生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再这样下去，必疯无疑。”
斩钉截铁的话，咯噔一下落进顾聿铭的耳朵里，撞得他胸口有些发堵，“在医院？我现在过来。”
“不在。”
路齐有些烦躁地拢紧眉，透过洒满斑斓光泽的窗户看着温软瘦削的侧影，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在医院待着，现在在咖啡厅坐着。”
他顿了一下，猩红的光微微闪烁，掉下一截烟灰，“还有，程攀跑了。”
“他也跑不远，反正都是要去香野湾。”
顾聿铭不以为意，眼神示向张琛，“开车你们在哪里？”
“棕榈咖啡。”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敲在温软的心上，她莫名有些慌，翻开手机，看到一连串的消息。
上面有陈寂的，顾聿铭的，还有主编贺婷的。
她心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