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安,你有什么资格戴着这条项链,我真的疯了才会想着要送你礼物。”
不识抬举,不知好歹,他精挑细选的项链,她倒好,戴着它勾引私会男人。
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也对,狗哪里是喂得饱的,那他就不喂了。
这一条项链特别的细,暗扣锁得很紧,他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渐渐的就失去了耐心,干脆不解了,用链条围住夏以安的脖子,紧紧的勒在一起。
她被勒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咳嗽了好几声,薄景夜也像听不到一般。
夏以安身子一阵僵硬,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然后她说:“薄景夜,我跟你说个笑话吧,其实,其实我就快要死了。”
说完这一句话,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出来。
薄景夜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手心,他……他竟然再一次的想要她死。
不,不是他自愿的,是……是这个女人逼他的,是她故意激的他。
夏以安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瞥了一眼正一脸呆若木鸡般的男人。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觉得,他的侧脸好看极了,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刚刚红着眼想要将她掐死的样子,也实在是讨厌极了。
“薄景夜,真的,我就快要死了,我得了脑癌,晚期,我就快要死了,等我死了,你不用给我准备墓地,我知道我不配,你只需要将我的骨灰撒进外面的江里,或者就让我被风吹散,就让我像蒲公英一样,飞到我想去的地方吧,算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都说蒲公英是没有家的,所以没有人愿意自己死后变成一株蒲公英。
仔细想想,其实要真能变成一株蒲公英倒也好,至少她可以去到她想去的地方,其实并不需要走多远,只要,只要离开云城就好,离开这个满是伤心与绝望的地方,下辈子再也不来了,再也再也不来了。
那样就再也不会遇到薄景夜,这个冷漠到了极致的男人。
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她都不要再遇到他了。
“神经病啊你,自己咒自己死,你才二十一岁,什么样的癌会找上你?”
夏以安一阵笑,一边笑,泪水不停掉落:“薄景夜,你也知道我才二十一岁啊,可我觉得我像是已经一百二十一岁了一样,我记得白初烟她也是二十一岁死的,你难道也要我像她一样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也死去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念得我一点点的好啊!”
薄景夜怔了怔,目光有一刻的呆愣,他盯着面前女人的脸仔细打量。
是啊,她才二十一岁,那应该是如花般绽放的年纪,可再看她,花还是花,可却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叶子早已被日光嗮得枯黄,花瓣也只剩下几片,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一来,就被吹走了。
他还记得,在几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夏以安,她是那样的风华绝代,一袭红色的长裙,走在人堆里,他总是第一个就看到她。
她总是会冲自己笑,时不时的就往他身上贴,尽管自己从来都没个好脸色,可她也从不放弃,化身成了充满斗志的圣斗士。
“阿夜哥哥,阿夜哥哥你真好看!”
“阿夜哥哥,我喜欢你,我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啊!”
“滚开,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啊,那阿夜哥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初烟姐姐好看?”
“无聊!”
短短的几年时间,夏以安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现在这一副鬼样子,记忆里的那个夏以安好似越来越远,远到再也想不起来。
现在的夏以安,令人反感,她总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动不动还老哭,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即使是在不流泪的时候,也感觉总是有着一层怎么散也散不去的忧伤。
“你够了哈,什么死不死的,还有,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同白初烟相比?”
“是是是,我哪里配同她比,我只配同狗比。”
夏以安抢过他的话,自嘲的说着,随后就是一阵笑。
“懒得跟你说。”
薄景夜站起来,转身往卧室里走,门被他关得咣当一声响。
第二天,薄景夜果然约了拘留所的秦枫队长一起喝茶,下午的时候有人来别墅里调查取证,现有的证据并不能证明墨亦寒有罪,不过因为与秦枫秦队长的这一层关系,墨亦寒还是被判拘留,至于会拘留几天那就不得而知了,完完全全取决于他薄景夜的心情了。
薄景夜收拾出了一个房间让夏以安住,白天上班的时候,整栋别墅楼被人守得是密不透风,到了饭点,会有专人将饭菜送到房间里给她。
生活好似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如火如荼般的行进着,反常的只有夏以安。
她总是时不时的就同薄景夜说一些很是莫名其妙的话,说的最多的就是:“薄景夜,我觉得我就快要死了,我真的得了脑癌,我觉得我可能活不到明年春天了。”
有一次还干脆就问他:“薄景夜啊,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也和白初烟一样死了,你会不会像纪念她一样纪念我啊,哪怕只有一半,不,三分之一都行,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啊!”
那个时候薄景夜刚刚睡着,他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做了一场梦,他最烦的是就是她老拿自己同白初烟比较,有什么可比性,他有些想不明白。
可能是他太困了,大手一把揽了揽她,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声:“会。”
不一会儿,她竟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小脑袋一下就钻到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同他说了一声:“谢谢。”
天越来越冷了,夏以安一到半夜里就开始手脚冰凉,有时候还一阵抽搐。
但偏偏,睡觉的时候还总是不老实,他都数不清一晚上要起来给她盖多少次被子。
还有,她总是会动不动就往他的怀里钻,像一只懒猫。
侧过身,两只手紧紧的从身后环住他。
然后很轻很轻的同他说话:“薄景夜啊,我好痛啊,又好冷啊,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