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你是要拿你姐姐来威胁我了是吗?”
薄景夜恼怒,目光冷漠的望向病房内的女人,还是往外面走,夏以安刚刚的那个样子实在让人不太放心,他应该跟她去解释清楚的。
薄景夜刚刚走到门口,身后面传来女人“啊”的一声尖叫。
他急忙回了病房,白初微手中的刀已经割在了手腕,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薄景夜看得头晕,但还是走过去将白初微给扶了起来。
“景夜哥哥,你就陪我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都不行吗?”
薄景夜无奈,他怕自己走了之后白初微又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只好先答应下来,将她的情绪给稳定下来。
至于夏以安,她现在的身子,应该也去不了哪儿,等明天一早,自己去看看她,说几句好话。
他了解她,夏以安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回到病房,夏以安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闪现着的都是刚刚在白初微病房外看到的场景。
薄景夜他……他应该很喜欢白初微吧!
至少相对于夏以安来说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全部的好和温柔都给了白初微,她终究是可遇而不可望,可望而不可求,可求而不可得。
这样的感情,太累了。
整整九年,九年来,她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不知疲惫,不畏艰险,也不惧流言。
将一个又一个的包袱背在背上,现在终于是背不动了。
有些东西,她是该丢掉了。
在病房里站了一会儿,夏以安下了决定,她要逃。
有薄景夜在的地方,就连呼吸都是阵阵酸楚。
夏以安将病房的窗户推开,风立马灌了进来,冷。
她哆嗦着缩了缩脖子,外面是漆黑一片,云城的深冬里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这个城市的夜空像是被水彩盒斑驳的色调一块一块涂抹上去的,再一点一点的晕染开。
远远看过去,好似从来未曾有过悲伤。
离开薄景夜之后该去哪儿呢?
夏以安在心里暗暗的想,哪儿都好,总比留在他身边膈应人的强。
夏以安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好该去哪儿,她好似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最终决定先去看一看母亲。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总是梦到李梦娇,梦到她同自己说很多很多的话,尽管没有一句听得真切,可就是备感温暖与真切。
夏以安身上没有钱,她走了一个小时的夜路才回到了母亲的病房。
太累了,一进病房,靠在床沿边就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薄景夜睡醒之后就要走。
白初微拉住他要他再陪自己呆一会儿。
“景夜哥哥,就一会儿,一会儿都不行吗?”
白初微泪眼婆娑的问道。
薄景夜有一些烦躁,与此同时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左眼皮一直不停的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薄景夜心中牵挂着夏以安,对着白初微自然是没什么好气。
白初微擦干净眼角处的泪,愤慨万分:“你现在对我这样的态度,是因为夏以安吧,你爱上她了,所以我们的婚约……”
她本是不愿意去提的,可景夜哥哥对她是越来越不耐烦,她能明显感觉到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尽管他不愿意去承认,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取消吧!”
薄景夜冷冷的吐着字,想了想转身看着身后的白初微一脸平静的道:“这件事情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有负你姐姐的嘱托,也是我出尔反尔,总之全部的错都在我一个人,你如果心里有气就都冲着我一个发,不要牵扯上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
白初微在心里苦笑,不用问都知道他所指何人。
夏以安她真该死,她一个快死的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景夜哥哥轻而易举的,不顾任何后果的,这么大一桩的婚事,说取消就取消了?
白初微眼底盛着不甘。
“景夜哥哥,你爱她吗?你回答我,只要你说完我就放你走。”
爱不爱的他不清楚,但喜欢还是有一些的。
毕竟在一起了三年,要是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才是骗人的。
薄景夜将外套披在肩上,往病房外面走,这个问题他并不打算回答她。
白初微又在后面说:“景夜哥哥你难道忘了吗,是夏以安她害死了姐姐,你在我姐姐的坟前发过誓,要替姐姐报仇,这些你都忘了吗?”
忘,怎么忘得了,又哪里敢忘。
三年来,日日夜夜,这一件事像梦魇一般纠缠着他,又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没有一天真正的开心快乐过,一闭上眼都是白初烟满身带血,惨不忍睹的模样。
薄景夜走得很快,脚步一刻不停的往夏以安病房里走。
推开门前,他还在心里想,见到了夏以安他该怎么跟她说,说些什么。
病房内特别的安静,里面早已没有了夏以安的身影。
被子床单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头的地方有一张便签纸,夏以安熟悉的笔迹,是她特意写下来留给他的。
再见了,薄景夜。
谢谢这三年来你对我的照顾,此后漫漫长路我恐怕不能再陪着你了,不要出去找我,也请勿挂念,只愿余生,我们都不要再相见,最后,祝愿你和白初微新婚美满,幸福。
夏以安留。
手中的便签纸飞到了地上,薄景夜奔出了病房。
外面天已经亮了,又下起了小雨,夏以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被雨淋湿,她现在这样的身体,又怀着孕,就算了生了病也不能吃药,他有一些担心,更多的是自责。
早知道她会走,他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让她有机会逃走。
薄景夜掏出手机给雪姨打去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