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壮一脸好奇地望着冯仕炎，在他看来，虽然这个冯兄弟有时候是有些疯疯癫癫，说的也尽是他们听不怎么懂的词汇。
但起码，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能力得人。
“就……”冯仕炎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调料这个东西。
“这牛肉，就这样干吃？”
“还能怎样？”
鲁一风夹了一片牛肉，不解地问道。
冯仕炎顿时有些蛋疼：要说这事，其实他早就有所预料，就林间高俅对那一小包盐的宝贝程度……他就猜到，这世界的调料应该是极为珍贵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金贵到这个程度！
以万红壮的地位，在城西几乎都能横着走了，想不到还是……
冯仕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没什么……”
有酒无菜，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他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
肉倒是煮得恰到好处，起码，比想象中的要好。
多一分偏烂，少一分则咬起来费牙。
表皮、层间的脂肪、脂肪后头的瘦肉，绵密地联结在了一起，一口咬下去，无比地满足，只是……欠缺了调料的加持，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怎么样，好吃吧！”
万红壮笑意盈盈地望着冯仕炎，“要说做肉，放眼苏州，还真没一家能比过这里。”
“不过，这种肉也是吃一口少一口喽？”
“此话怎讲？”冯仕炎一脸好奇地问道。
“冯兄弟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大宋作物的产出越来越少，牲口之类的也是这样，所以，这价格也是日益高涨。”
万红壮捏了一块肉，塞到自己的口中，细细咀嚼着。
“早先一斤肉也才十个小钱，到现在，竟是需要三十枚小钱。”
冯仕炎顿时瞪大了双眼，也就是说，仅就今天这一桌，就足足花了万红壮近两百枚小钱，也难怪先前在小院里，他一脸的肉疼。
“不过也不打紧，反正开心！”万红壮端起酒来，与冯仕炎碰了碰，“我相信，通过苏州日报，我们定能赚得数倍于这餐饭的钱！”
鲁一风与查良镛在旁，也是拼命地点头。
冯仕炎也是合群地笑了笑，不过此时他的心思早不在这里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柜台后面的几块牌子上。
——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打探情报！
在一般的观念里，柜台后面牌子上所写的，会是这家店里所有的招牌菜品。
通过这个，冯仕炎也可以知晓这个时代的一些东西，毕竟……这三碗不过岗酒楼，在城西，足够具有代表性！
可是，随即他愣住了。
那一块块牌子上，大多是一片的空白，除了牛肉，再无其它。
冯仕炎愣生生地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万红壮，“万兄弟，这店里除了牛肉，就没点其它的东西？”
“嗯？”
此时的万红壮已经有点微醺了，“有自然是有的……不过水煮白菜那些没什么好佐酒的，因此也就没让他们上了。”
水煮白菜，算是冯仕炎这段时间吃得最多的东西了，或者说，其实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与水煮白菜打交道。
“花生？什么花生？”
“没，没。”冯仕炎用力地摆了摆手，他这才恍然想起，花生似乎要到明代才开始传入中国。
——只是，只有牛肉也实在过于夸张了！
他不敢想象，这个时代竟能贫乏成这个样子！
万红壮也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眯缝着眼，继续喝起酒来。时不时还与每个人碰杯，不停地畅想着关于未来的美好场景，现场气氛无比地火热！
唯有冯仕炎感到无比的蛋疼。
站在他的角度，这个世界真的是过于泛善可陈了，只要他能够开起酒馆，相信没有一家店会是他的对手。
他需要抓住的，就两个重点。
美酒与佳肴。
首先是酒，这是人喝的，通常叫浊酒，也就是冯仕炎等人被梁山围困时的那种，酒色浑浊，且度数一般不会很高。
冯仕炎记得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这种酒大概也就9°的样子。
而那些清酒，也就是酒色较为清冽的，一般都是王公贵族才能享受到的，至于他们现在喝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基本算是民间自酿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不过，度数应该也不是很高……
冯仕炎摇晃着酒碗，陷入了沉思：如果能够酿出后世的那些佳酿，也不用像茅台五粮液那样，就算是江小白，或许都足够在这个世界大杀四方了吧？
在漫长的厨师生涯中，冯仕炎也尝试过酿酒，不过只是浅尝辄止，如果真要尝试着酿酒，还真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至于做菜，阻碍冯仕炎最大的难题，倒是调料的问题了……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盐之类的，在这个世界会变得那么稀缺？
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还有酱油、醋，包括其它的一些调料，如果能将这些问题解决的话……
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但还好，时间也多。
对于冯仕炎来说，来到这个世界并没什么确切的目的，因此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来实现这一个个目标。
想到这，冯仕炎不禁感到心情一片舒畅，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尽管这只是他无意识的一种举动，却吓得三人一阵的目瞪口呆。
万红壮和鲁一风算是喝得快了，也才堪堪喝了半碗，不过已经满脸通红有些上头了，而一旁的查良镛则更加不堪，酒没下去多少，人已经坐在那开始傻笑了。
在万红壮的记忆里，似乎没人可以一口闷掉半碗的。
“仕炎兄你这是……”
“怎么？”
冯仕炎一脸迷茫地望着三人，其实他的酒量也不是特别好，但无奈这酒的度数实在太低，最多也就十几度的样子。
能够一口闷下去，似乎，也不是特别夸张吧？
“再来一碗？”
冯仕炎下意识地望着万红壮，询问道。
“来，来！”
万红壮一脸的无语，“小二，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