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这个抠脚大汉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燕赤霞。
不仅仅是林羽，三个被扔出茶楼的斩妖司捕头，听到“燕赤霞”三个字后，也是猛地一惊。
“大哥，他就是燕赤霞！”
略黑的斩妖司捕头拉起两个兄弟，对着茶楼里的燕赤霞拱手一拜，再没有倨傲，只剩下谦卑。
燕赤霞的名头极为响亮，不仅仅是他修为高，经常斩妖除魔。
他在入江湖之前，乃是大周有名的清官干吏，百姓极为拥戴。
“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燕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
话罢，三个斩妖司捕头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林羽看着燕赤霞。
这就是那个放荡不羁的燕大侠啊。果然够个性！
不过，喜欢喝酒买醉能理解，毕竟自己的志向得不到施展，心里苦闷。
可是，这抠脚是怎么回事？
“林羽，这怎么办？”说书老人于德云来到林羽身边问道。
茶楼虽然是林羽的，但他不喜欢管理，便把茶楼的日常运作交给了于德云。
至于报酬，则是茶楼收入的一半。
于德云当然是欣喜若狂，对茶楼非常上心。可是遇到大事，还是要林羽拿主意。
“打坏了我几张桌椅，这可是要赔的。”林羽撇嘴道。
于德云嘴角一抽，白了林羽一眼。他心说：这燕赤霞连斩妖司都不放在眼里，你还想让他陪你钱？
林羽当然不会问燕赤霞要钱，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怎么弥补自己的损失。
他压低声音对于德云说了几句话，说的于德云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妙计啊，我这就去安排。”于德云听完林羽的主意，便急忙安排去了。
不一会儿，燕赤霞趴着的桌子上，就多了好几坛的没酒。
闻到酒味的燕赤霞，迷迷糊糊的起身，抱着一坛就喝。
他一边喝，一边抠脚。
一连喝了数坛，燕赤霞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有小厮把空酒坛拿走，又上了几坛好酒。
一连三日，燕赤霞醒了就喝酒，醉了就睡。
这三天来，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坛的好酒。
不过林羽一点也不心疼。
因为茶楼里已经座无虚席。
林羽靠着美酒留下燕赤霞，然后让于德云在城里散播燕赤霞在茶楼的消息。
一时间，城里无数的人都来看这位久负盛名的剑仙豪侠。
茶楼的生意立马火了起来，德羽社的名声也打了出去。
这正是林羽的算计！靠着燕赤霞的名声，为自己的茶楼吸引客人。
“欲知后世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于德云说完梅瓶金的故事，便下台了。
林羽趁热上台，看着座无虚席的客人，开始讲起了道祖的故事。
这样的机会难得，燕赤侠一旦离开，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客人。
不趁机赚取奖励，实在有些可惜。
“道祖战万妖，斩杀妖族圣者，定鼎九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道祖的故事讲完，林羽及时下台。
这个术法，剪纸成人，纸人化灵，可攻可防。
纸人可以像分身一样被操控，既可以查探情报，也可以作战。
此术修炼到极致，可以剪出数以万计的纸人大军，可以凭借一击之力攻破一个城池。
道祖曾靠此术，屠戮一整只妖族。
林羽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三日来的好酒，没有白费。
一个纸人术就抵得上这么多的好酒了，更别说靠着燕赤霞的名气，茶楼的生意也好了很多。
燕赤霞的羊毛，薅着真爽！
林羽心中窃喜，他看向燕赤霞，巴不得他能在茶楼长待下去。
然而，就这么眨眼的功夫，燕赤霞竟然不见了。
仅仅是林羽一眨眼的功夫，燕赤霞就消失了。
走了吗？林羽心中很失望。
燕赤霞一旦离开，茶楼的生意肯定会变差。
“你身上很重的鬼气啊。”
燕赤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羽转身，见到了醉醺醺的燕赤霞。
燕赤霞没有离开，而是神出鬼没的来到了林羽的身后。
好厉害！我不仅没察觉到他离开，也没能察觉到他来到我的身后。林羽对燕赤霞的修为有了更深的认识。
“我养了两个女鬼，所以鬼气很重。”林羽丝毫没有隐瞒。
在燕赤霞面前，任何的伪装隐藏都没有用。
燕赤霞醉醺醺的说道：“鬼物，乃是异类，夺活人阳气，伤人性命。”
林羽却笑道：“世人都怕鬼，可是鬼有伤过你吗？”
要跟我打嘴炮吗？我十几年的老书虫了，嘴遁可是我的强项。林羽暗道。
燕赤霞微微一愣，酒都醒了几分。
他是修士，而且已经是筑基圆满的修为，差一丝就到结丹，哪有鬼怪敢伤他？
林羽接着说道：“世人都不怕让人，可是人却把你伤的遍体鳞伤。是吧，燕大侠？”
一瞬间，燕赤霞的酒就醒了，他看着林羽，似乎想把他看透。
林羽的话，直接戳到了燕赤霞的心里。
燕赤霞本来是在官府任职，是有名的二十八省铁面判官，他一心想匡扶社稷，为民作主。
然而，宦海浮沉十余年，他被不知多少人算计，不知道见了多少人性的恶。
十年来，燕赤霞的心早就被人伤的千疮百孔。
心灰意冷的燕赤霞选择离开庙堂，来到了江湖中，整日借酒消愁。
“我害怕鬼，可是鬼没有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可是人却伤我遍体鳞伤。”
燕赤霞喃喃自语了许久，眼中的浑浊多了一丝清澈。
一股难明的气息在燕赤霞身上弥漫开来。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燕赤霞像是对自己的发问，又像是对林羽的发问。
林羽想也不想，就说道：“田鼠偷吃粮食，人就说它恶。人偷蜜蜂的密，却夸它勤劳。人所谓的善恶，不过是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而已，说到底还是人性的自私。”
“善，恶，对人有利就是善，对人有害就是恶。”
一瞬间，燕赤霞的眼睛里清澈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