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靠不住。
居婉从包里再掏出一瓶水和纸巾，润透为止，慢慢擦越涳伤口附近，处理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到伤口。
一个直洞洞的窟窿，边缘处有烤焦的痕迹，血液依然在流淌，伴随着少量黄色的液体。
没有尸化，那就是激发异能了。
居婉屏住呼吸，将碘伏轻轻涂抹在周边，随后，慢慢将止血粉末倒入窟窿眼中。
粉末有刺激性，昏迷中的眉头紧缩，承受着极大的疼痛。不能倒太多，会更痛。居婉这么想着，手有条不紊的抖动。
“越涳是被丧尸伤的，他会变成丧尸。”坐在对侧的男生堆里，出现一个不合适时宜的声音。
居婉手一抖，止血药不小心多倒了一些，昏厥的越涳弹了弹。
估计痛得快想爬起来打居婉了。
“把越涳丢出去！”
男声再次响起来，居婉才慢慢抬起头。
对面坐着六个人，其中两个正失魂落魄的怅惘天花板，剩下三个目不转睛看着居婉和越涳，眼里充满了疑惑和审视。
最后一个，他穿着黑色皮夹克，坐的也不安分，两只手撑着地板，指甲深抠地板的小裂石，双眼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怒火与怨恨。
居婉知道他，刚刚就是他把自己往后拉。
凎，猴子都没你能跳。
“把越涳绑起来丢出去！”男生站了起来，居婉抬头一看，这人身高居然也有一米八。
她不一定能打过此人。
“谁敢。”居婉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用不不小的声音回斥，手按在食堂的后门的插销上，“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打开食堂后面，让你也感受一下丧尸的利爪，要死一个都别想而逃。”
男生脚步顿住，面露难色，身后的人大梦初醒拉住了他，劝诫道：“王甘龙，先别急，越涳说不定不是丧尸伤的呢？”
“就是丧尸伤的，我看到了！”王甘龙犀利的吼叫，目露凶色，“你们现在不把他丢出去，待会死的就是我们。当人类的时候战斗力这么强，当丧尸之后更可怕！”
“她不敢开门，我去把越涳丢出去。”
居婉的手一滑，一把水果刀出现在手窝里。
制服王甘龙这种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人，并不是难事，就怕后面那几个男的，一起动手。
“你叫王甘龙对吧。”居婉冷笑，“刚刚拉我进丧尸潮的是你吧。”
“含血喷人。”王甘龙脸色一白，胡乱飘动的眼角一顿，提脚走来，“你舍不得他，就和他一起滚。”
居婉明白了，王甘龙不不止是想把越涳丢出去，连她，也不想留活口。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即使冒着丧尸进屋的风险，也要杀了两人。
他不仁我不义，居婉缓缓收回审视的目光，手里的寒光闪现，右脚弯曲，等待时机，将手里的水果刀，扎入他的右肩膀。
男生也没想到王甘龙玩的是真的，他们也站起来企图拦住王甘龙，可眼见王甘龙已抽出一把沾满黄色液体的西瓜刀，脚步又顿下来。
王甘龙越过居婉，向着越涳而来。
他用西瓜刀亲手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如今，就让那个冷血的越涳为他偿命吧。
被忽视的居婉咬住后槽牙，手指一转，刀锋对外，朝王甘龙刺去。王甘龙看过居婉的身手，力道不足，准头极高，躲不过那就迎面迎接。
水果刀碰撞在西瓜刀上，无异于以卵击石，手臂发麻，手指微松，抓不住掉下的水果刀。
“你也被丧尸抓到了，我看到了。”王甘龙猩红的双眼透着疯狂痛苦，西瓜刀高高举起来，要向着居婉劈去。
“你当我就一把刀吗？”居婉清冷的声音跃起，一把瑞士军刀插入王甘龙的右胸膛，“再往前动一步，就是心脏。”
没有回答，她抬眼看去，黑色的利爪穿透王甘龙的心脏，露出三个乌漆麻黑的指甲伴随腐臭作呕的气味，黄色液体和鲜血蔓延溅居婉满面。
居婉快速把刀抽出来，一个侧身蹲下，护在越涳身边。
没有居婉给的前力，王甘龙的尸体往前倾倒，乌黑的手一抓，王甘龙的心脏离体，只剩下一个空捞捞的洞。
随着视线范围扩大，居婉也看到了眼前的女人。
“当时你要是先跑就好了。”居婉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李岚岚还是被抓了，变成了丧尸。
李岚岚还没有完全尸化，她左边眼睛赤血的黄，右边又是清明白，左手肌肉蓬发青筋暴起，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穿透人类器官和骨骼。
居婉捡起抽起背包旁边的木棒，跃起，插入李岚岚的左眼睛，逆时针旋转180度。
另外一半，她不忍心伤害。
抽出木棒，李岚岚倒在地上，赤红的血从左眼眶流满地。
“谢谢。”李岚岚最后一句话消散血泊里。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将末世的气氛渲到最顶峰。这是末世，是随时会死人的末世，上一秒他还能与你谈笑，下一秒变头身异处，这分别，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不一定是人类。
门外的丧尸闻不到新鲜的血肉味，游游荡荡回到校园里继续觅食。
满脸污血的女孩，喘着粗气，跪坐在地上，撕开浸润泡血的几层缎带丢掉，剩下一点点干净干燥的绑带，一层层缠绕在越涳的手臂上。
直到做完这一切，面色红润的李书绘才带着神情放松的王岳空出来。
他想着，等越涳醒来，自己要和他说，我也能杀丧尸了，我不是废物。
“我们刚刚杀了一只丧尸。”炫耀的口气在看到满地狼藉后戛然而止。
“这是怎么回事。”王岳空跑上去，脸色骤变，手伏在越涳的心跳。
一声，一声的心跳声，还活着。
他松下一口气，这一切都被居婉冷眼旁观。
“越涳是被丧尸抓伤的。”居婉低眉，思考如今处境。
她昨晚上就没怎么睡，早上还摔过一次，感觉有些轻微脑震荡，杀了三只丧尸，捅了一个人。体力基本耗尽，别说丧尸，再出现一个王甘龙，她的小命都要结束到今天。
“可能会尸化。”居婉猫儿般扑闪的眼睛带着哀伤。
“不会。”王岳空跳起来，满眼戒备心，深怕居婉会做出什么伤害越涳的事情，“现在没有出现尸化，可能不会尸化了。”
“你怎么知道？”居婉淡淡地说道，“他是救我受的伤，我有义务照顾他，如果他尸化，我就死在他手里，如果他没有出事，我会照顾他直到恢复。”
“他是昨天受的伤，今天没事肯定不会尸化。”的话被堵在他的嘴里，如果这个误会能让居婉站在越涳这边，他死都不会说出实情。
“那……我替越涳谢谢你。”
居婉微微点点头，轻声询问：“里面有丧尸，你们有受伤吗？”
视线移开扫到李书绘面前，李书绘周身没有一点血污，只在衣服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层，轻轻弹一下，立刻消失不见。
对比她，浑身是伤的居婉惨淡笑出来，这难道不是明知故问的答案。
“没受伤。”李书绘表情期期艾艾，望着居婉有些同情。
“那和我越涳在厨房呆着，直到康复。”居婉沉吟片刻，“如果我们两个尸化，你们就杀了我两个。”
厨房里都是食物和物资，来食堂的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居婉也不例外。
王岳空没做多想，赶紧点头，那几个已经被丧尸快吓晕过去的男生神情涣散，他们不在考虑范围。
桌板又硬又冷，越涳烧得就像是一团火，睡在上面身体会承受不住。王岳空将包里所有的衣服拿出来，做成一个简易的床，才把越涳轻轻的放上去。
“你们关系很好。”居婉陈述道。
王岳空咧开嘴，笑出声：“我们父母就是很好的朋友，约好了如果是男女就结婚，如果儿子就做兄弟，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
“劳烦你好好照顾我弟弟。”良久，王岳空叹了口气，“我就在门口守着，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打开门就能看到我。”
“没问题。”
得到居婉的承诺，王岳空安心将外套盖在越涳身上，离开厨房。
门关上那一刻，居婉眼睛透出贪婪的光芒，快步疾走打开冰库，里面满满当当的冻肉，足以让末世的所有人发疯。
举起右手轻轻挥舞，一样又一样的东西消失在空气中。半个小时过去，细细密密的汗珠冒出居婉的额间，抹下满脸的汗水。
她扬眉笑起来，全收了，一个没留。
几千人份量的肉，起码够十个自己吃是几辈子。
一声□□从桌台上男人口中溢出，居婉才想起他。
伸出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一股炽热的火龙绕着居婉的手指席卷至神经。
他发出的高烧，绝对超过了四十度。
提前买的冰凉贴脱手而出，居婉撕开包装，轻轻放在越涳的额头上。
冰凉贴接触的刹那，水蒸气飘渺升起，居婉凝眉大惊。
奶奶个熊，这个温度都可以烤鸡蛋了吧。